“嗯。”将红果吞下后,云画舸对他甜甜一笑。
“对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种深山野外?”好,就算他有点坏心,骗她吃下有毒的果实,但顶多是拉个肚子罢了,死不了人的。
“我是跟着爹爹来采药的。我告诉你喔,我爹爹可是位很厉害的大夫……”云画舸开始向少年吹捧自个儿的爹爹。
既然笨丫头的爹是个大夫,那就更加没关系。这时候,远处骤然传来一声声不寻常的叫唤,少年双眉微拢,似乎有些不悦。
啧,真扫兴。
“我们村子里的大叔大婶都说我爹是……呃!你要走了啊?”见少年转身欲离,云画舸突生一丝不舍。
少年回首对她漾出一抹别具深意的微笑后,俊美的身形在一瞬间便消失在山的另一头。
然而,待少年一离去,云画舸的脸色竟迅速转为惨白,紧接着,她弯身抱住肚子,还频频喊疼。
刚采完药的云帛循声找到痛得在地上打滚的女儿,“舸儿,舸儿!”满脸着急的云大夫在不小心瞥见一旁的红果树后,神情更是大变。
之后,云帛迅速抱起女儿奔下山去。
舸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第1章(1)
“为什么?为什么我云帛拯救了无数的病人,却偏偏医不好自己的宝贝女儿,这是为什么?”躺在木板床上的虚弱病人,气息奄奄地拉着一名少女的手,不满地同天抱怨着。
“爹,不是您医不好女儿,而是要解血红果的药实在太难找。”一名面貌出尘却略显迷离、优雅却又含带飘忽的绝美少女,在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后,反握住病榻上那只枯瘦的手予以安慰。
怨天尤人只会让自己的日子更加难过而已,所以一直以来,为不增加爹爹的负担,她从不面露哀伤,即使最后的结果总是一次又一次地令她失望,她仍佯装无所谓以减轻爹爹对她的愧疚。
忽地,她一偏头,眼泛迷惘地望向那即将燃尽的烛火。
“舸儿……”
气息微弱的呼唤,让云画舸猛地回眸。
“舸儿,爹爹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身为医者的他,十分清楚自己的生命已快走至尽头,所以他更恨,也更怨。
他除了救人无数外,对于孤苦无依之人更是从不收诊金,所以他自认上天必会垂怜他,让他可以找到解药治好女儿,怎知他带着女儿翻遍各山各岳,却依旧找不到能解血红果之毒的七叶草。
“爹,您忍心独留女儿一人吗?女儿还要靠您才能活下去。”云画舸心头一酸,为使爹爹有活下去的理由,她不得不如是说道。
“舸儿,你听好,能压制住你体内寒毒的药丸还有六颗,在爹走后,你还有六个月的时间可以去找七叶草……答应爹,千万别轻易放弃自己。”
“爹……”
是生是死,已是由不得她。
“舸儿,快答应爹啊!”云帛的气息益发急弱。
只剩下六个月,虽然她也很想好好地活着,但爹爹找了近十年都找不到的七叶草,又怎么可能会在短短的六个月内就让她寻得呢?
痴人说梦呀!
她难以承诺她无法做到之事,但若不答应,爹爹恐怕会——她岂能让爹爹走得如此不安。
感伤一笑,云画舸在云帛涣散却仍溢满希冀的注视下,缓缓点头。
见女儿答应,云帛死白的脸终也浮现出一丝欣慰。
“爹,女儿——”
云画舸的声音突然凝结在喉际,因为她已意识到爹爹从此都不会再用一双怜爱的眼神看她了。
泪,瞬间夺眶而出,云画舸无声地搂住爹亲哭泣。
“爹,您安心去吧,或许在不久之后,女儿也会跟上去的。”
她不是不爱惜自个儿的生命,更非有意违背爹爹的遗愿,但希望着实太渺茫,她实在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寻药之上。
或许在这段期间内,她可以做一些她从未做过的事。
就好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