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的,他眯起了眼睛。他的左手怎么了?
为什么有以肉身强行禁锢诅咒的焦黑痕迹!
血肉诅咒不会永远和巫师保持和谐的平衡,早晚有一天会吞噬寄宿者。而被诅咒者只能等待危险的来临,失去珍贵的东西。
大蛇在主人身旁的保护球里游动,寸步不离,嘶嘶吐着信子。
伏地魔像一只硕大的蝙蝠在天上飞来飞去,转了几圈后发现自己一直在一个区域范围内活动。
他冷笑一声,锁定了身下波光潋滟的冰湖,分水咒劈空而下,将坐落湖底的建筑暴露于天光中。
塔里人大多都意识到了来者的危险气息,都自觉地帮忙打开通道,隐匿身形,害怕引火烧身。
只有四楼的格雷登斯没有这样做。
他太老太疲倦了,没有感知到危险的到来。
——直到斩裂咒破除了四楼监狱大门。
隐匿在一片黑雾中的眼睛,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格雷登斯惊得呆了。
纳吉尼跟在那个一看就不像正派巫师的人身后,亲昵地发出嘶嘶声,那男人像听懂了她的话一般,看向了本不该看到的方向:“我的小姑娘说,这里有一个不懂眼色的混蛋站在墙边。”
黑巫师细长的像蜘蛛腿的手指,拈着一根像大腿骨一样的魔杖——“阿瓦达索命!”
门开了。
邓布利多如愿走入城堡,走向他从未痊愈的暗伤。
格林德沃从轮椅上站起来,迎接他少年辜负的梦想。
“你希望我帮助你解决你身上的诅咒吗?”海蓝对天蓝,坏脾气老人发难,“阿不思,你竟是这样贪生怕死的人。”
邓布利多摇头,他已学会不为这种刻意刁难留神,“我是为另一件事来的。”
格林德沃一听更不高兴。
“那你走吧。我没什么能帮到你。”
“……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格雷登斯苦笑着抱住纳吉尼,姑娘看起来依然年轻,和他还是个青年人时一模一样,洁白的菱花纹似与昨日别无二致,只是,她早已是一条完完全全的蛇了。
“我宁可不日夜许愿再见你一面。”
老人看也不看被自己的魔咒余威震昏过去的地上一滩,难过地搂着大蛇脖子,任她在身上乱咬。
他的身体已有一部分化成黑烟,死咒的威力不是他这样风烛残年的老头子能承受得起的了。
“你怎么舍得让我这样做呢?”泪水滴在纳吉尼的头上。“你怎么舍得这样对我?”
少女笑容满面的样子是那么遥远。他答应过她的,如果血魔咒控制了她,他就和她生而为人的那部分,一起离开。
他体内的默默然开始暴动,他不能让它逃脱,去给另一个人带来悲剧的人生。
格雷登斯紧紧抱着他的挚友,用极为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