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她就知道,他懂谢彧宣回头看了一眼,没作解释。来的人也不过是个五城兵马司的百户,还不够资格让他解释什么。“有一桩案子需要决断,倒是惊扰了诸位,抱歉。”
这儿是京兆府,丁牧川身为东道主却不能不解释。“这……与案子何干?”
晚来的巡城兵和火龙队众人全都愕然的瞪着那两头猪。此时,惨叫的猪已经渐渐没了生息。空气里渐渐弥漫开一股子带着焦味的肉香。丁牧川看了看那边,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自己都没能搞清楚,这两头猪和本案的关联,可,让他直言不知道,他这面子也没地方搁,斟酌再三,干脆不提这一茬,只略带无奈的给几人道了歉。毕竟,也是自己这儿的事惊扰了他们。新来的百户也看到了卞实,不过,他并没有过去,而是面无表情的挥手让自己的手下继续去巡逻,自己留下来继续关注后续情况。大半夜的京兆府前燃起大火,这事可是他的职责范围之内,就算情有可原,他总也得知晓前因后果,免得回去之后没法儿应对上司问询。火龙队的人更不可能离开,灭火、预防火灾都是他们的职责。又等了一会儿,柴禾渐渐烧完。傅敏酥才示意让人将那两只烧焦的小猪扒了出来。动手的依旧是大理寺的捕快们。能跟在谢彧宣身边的基本上是他的亲信,他们也最清楚谢彧宣对傅敏酥的心思。两头烧得一塌糊涂的小猪并排放到了公堂上。“谢大少奶奶,这是?”
丁牧川来到前面,围着小猪转了几圈,再次看向傅敏酥,大半夜的被叫起来升堂审案,还被折腾了这么久,眼见天边都泛起了鱼肚白,他性子再好也难免有些心绪浮躁。“丁大人请看。”
傅敏酥没说什么,上前一步,分别掰开两头猪的嘴。丁牧川弯腰细看。谢彧宣也跟了过来,蹲在傅敏酥身边细看。“谢大少奶奶,你想让我看什么?”
丁牧川看了一会儿,还是莫名其妙。谢彧宣却忽然起身来到了那个死者的身边,伸手捏住那死者的下巴,也不知捏到了哪里,死者竟张开了嘴。丁牧川也凑了过去,隐隐的,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可又抓不住那是什么。谢彧宣抬头看了一眼傅敏酥。傅敏酥笑着点了点头。她就知道,他懂。“丁大人请看。”
谢彧宣这才对丁牧川说道,“此人的喉间很干净,与那头被杀死扔进火里的猪一般。”
丁牧川怔了怔,来回的比对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而那头被活活烧死的猪,嘴里便是黑烟:“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人活着在临死前会挣扎、呼吸,燃烧产生的烟尘就会被吸取口鼻之中,而死了的人就不会通过呼吸吸入烟尘。”
傅敏酥在旁边解释道,“丁大人,此人明显是死后被人焚烧的,人是死是活,很好分辩,这些人将一死尸从望平巷抬到长青巷求医,用心险恶,还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她还藏了一句,那个仵作竟连这个也验不出来,不知是没本事,还是另有原因。“丁大人,最好派人看住那位仵作。”
谢彧宣却不客气,直接点出了刚才那位仵作。资深的仵作,就算没有傅敏酥这套手段,也不可能断错死亡时辰和原因,方才那人定然有问题。丁牧川此时也反应过来,当下派人去寻仵作,同时开始再审短须男人。短须男人瑟瑟发抖。同行的四个汉子却一脸懵逼。“说,你们为何这么做!”
惊堂木重重的拍响,丁牧川盯住了那个短须男人,语气也冷厉了起来。短须男人趴在地上连呼冤枉,喊着喊着,声音似乎就弱了下来。“来人,检查他的牙!”
丁牧川看得不对劲,立即指着短须男人喝道。衙役立即行动,但,还是慢了一步。短须男人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傅敏酥快步过去,拿出银针“唰唰唰”的扎了下去。短须男人的十指指尖出冒出了黑血,片刻,他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还活着,他瞬间惊惧的瞪大了眼睛,再次咬紧了牙关。“别费那个劲了,有我在,你服多少毒都死不了,顶多半死不活。”
傅敏酥淡淡的说道。短须男人颤抖的瞪着傅敏酥。“不必言谢。”
傅敏酥冲短须男人微微一笑,起身退开。丁牧川立即让人控制住短须男人和另外四人,就连卞实等人,也被他客客气气留下。外面的余烬已让人清理。公堂中,两头烧焦的小猪和死者并排躺着,显得格外的滑稽。丁牧川看了一眼,审案风格一变,对短须男人用了刑。短须男人想死没死成,几棍子下去,就吐了真话。人是他弄死的,火是他安排人放的,送到长青巷,也是因为他个人原因,问及原因,他吞吞吐吐的不肯说,又挨了几棍子才又吐出个原因。“我……我恨她,之前我相好去求医,她没在家,她一个女子,不在家待着,跑外地去了,她要是不去外地,我相好就不会死!她肚子里还有我儿子!!!”
荒谬至极的理由。丁牧川听完,脸都黑了。傅敏酥翻了个白眼。这都是什么倒霉事儿。“丁大人,现在已证实,人不是在长青巷没的,我们可以走了么?”
谢彧宣抿了抿唇,看向丁牧川。丁牧川点了点头,吩咐将短须男人几人收监,退了堂,他亲自送谢彧宣几人出门:“谢少卿,今日的案子还有不少的疑点,稍后还少不了要请大少奶奶帮忙。”
“合理的帮忙,自然是可以的。”
谢彧宣点头,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提醒。“自然是要合理的。”
丁牧川哈哈大笑,看向了傅敏酥,“没想到,大少奶奶对尸检那一套也有独到见解。”
“我不会检尸,我只会医。”
傅敏酥微微一笑。丁牧川正要说两句什么,之前派去找仵作的手下匆匆回来:“大人,不好了。”
“何事?”
丁牧川停步,眉头不由自主的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