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裳将湖蓝色的素面湖绸搭在谢心媛身上,只听嚓嚓嚓的剪刀声,然后是迅速的缝针,一块完整的布,瞬间变成了一件上衣。
拿起另一块石榴红散枝绿花锦,又是一阵剪裁,下裙也做好了。
站在一旁的康嬷嬷,本是没什么兴趣看的,只是苏言裳一番操作下来,她也惊得合不拢嘴。
这最好的裁衣也不敢这样做吧!
苏言裳迅速给她扎了一条与绿花同色的腰带,腰带系在比平时更高的腰线上,视觉感立即不一样了。
所有动作完成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我怎么觉得我变瘦了?”谢心媛对着铜镜左看右看。
“你只是微微有些胖,完全可以在穿衣上遮一遮,很容易就能同那些骨瘦如柴的姑娘一样盈盈一握了。”苏言裳一边说,一边用白地五彩花鸟纹实地纱做了一件披帛。
披帛上的五彩对应裙上的红绿和上衣的湖蓝,相得益彰。
谢心媛看得有些傻了。
铜镜里那高瘦的姑娘,还是她吗?
“湖蓝色与石榴色属于深色系,会让人看起来更瘦,而你刚刚穿的淡色系会让人看起来膨胀。你以后多穿深色。”
这几年,淡色系在京城贵女中流行,但深色仍然高贵美丽,显得更加稳重,加以设计,还能穿出俏皮来。
谢心媛点点头。
本朝没有太多颜色的禁忌,只要不穿明黄,其他颜色各种阶层都能穿,只要买得起。
最后,苏言裳没有用其他装饰,但却直接用裙子上的绸缎做出了一个立体的花型,花朵很大,立在左侧的腰下部位,不仅遮住了比较胖的肚子,还让这套裙裳变得高贵且别出心裁,甚至让年纪不大的谢心媛没有因为衣裙颜色过深而显得老气,反而增添了几分活泼。
“这这比云祥阁裁缝做的衣裳还好看呢!”谢心媛激动。
云祥阁一向是京城衣着时尚的风向标,每出新款都被京城女子疯抢。
今日她姐姐穿的裙子就是云祥阁的,那是年后才出的新款,如今都卖断货了。
云祥阁啊——
苏言裳眸光闪烁。
房间外,用来计时的那柱香不声不响地燃到了最后——
其实大多数人都没太在乎房屋里的二人,冯佳贤和杨琼却是例外:谁能在一炷香做好一套衣裳呢,最好的裁缝都不能吧!
例外的二人也是想着看对方出丑。
所以大家都在吃着甜点,继续欣赏其他贵女的表演。
此时正是谢心媛的姐姐谢心敏表演的时间,她的特长是弹琴。
和冯佳贤不一样,前者是琴棋书画都不错,但谢心敏只擅长抚琴,而她的特点与冯佳贤又有所不同。
冯佳贤擅长极复杂的曲子,特别是需要诸多技巧的曲子,而谢心敏则更会烘托气愤,各种感觉的曲子她都能表现得淋漓尽致。
“好,这曲子,若是配上一段舞,那便更赏心悦目了。”不知谁说了一句。
听到的人想着那画面,便看见水榭后面出现了一抹背影:湖蓝色的上杉,石榴红的裙,裙摆随着琴声摇曳,五彩图文的白色披帛随风而动,似刀似剑,柔中带刚,充满力量。
“是舞绸,只是将披帛当成了绸,精彩,真精彩!”有贵女道。
一个转身,仍只见倩影不见脸。
见贵女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谢心敏抬头一看,发现她们的视线都看向了对面的水榭,她也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