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为什么不动……为什么身体不动……
费谢尔还保持着被戴特掐住脖子的姿势,他看见戴特这副模样,眼神松懈下来,嘴角的笑也渐渐变得柔和。
“我在赌……赌你还有意识……”他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脸庞,眼神渐渐聚焦,轻声说道。
而不能言语的戴特正遭受可怖的熔化,淡粉色的液体顺着刀刃缓缓流下,一滴一滴。
不……不……观察者,观察者快来救我……戴特在心中绝望地呼喊。
可他不知道,此刻的观察者被钟易牵制住,根本无暇顾及他。
费谢尔察觉到掐住自己脖颈的力量松开了,他向前俯身,信息素味道更加浓郁,就从面前这具身体的耳后方传来。
接着,他缓缓张开自己满是鲜血的口,干涸的嘴唇凝结道道血痂,他几乎是颤抖着下巴,用牙齿咬住刀柄,头一偏,将那把嵌入头颅里的刀刃拽出,当啷一声,砸在地上。
他的胸膛微弱地起伏着,咽下口中血水,平复呼吸,冷厉地命令道:
“从他的身体里滚出去。”
戴特化为液体的大脑不断往下滑出。
费谢尔催动最后全部的精神力,在那团大脑不断的尖叫声中,彻底将戴特焚烧成了灰烬。
钟易的身体紧闭着眼,颓然失色,就要朝前倒去。
费谢尔下意识要伸手去接,可他已经没有了双臂,于是立刻改用自己的额头抵住,撑着钟易失力的身体缓缓下移,他跪在地上,用自己的也差不多脱力的躯体作支撑。
他们肩膀抵着肩膀,交颈相拥。费谢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挪动自己的头、脖颈、肩膀,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往前倾去,亲了亲钟易苍白的嘴唇。
他终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轻叹一口气:
“看,我把你抢回来了。”
最后一句话音落下,他的手骤然变老。
在封闭的穹顶之下,两具冰凉的身体已经失去生命体征,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像。
其中一个,覆盖在身上的殖金瞬息消失,他最终还是成了一副过度透支,干瘪的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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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空间中,长廊外的雨还在伶仃地下。
而雨幕之中,画面定格在两个相拥的躯体上,更显凄惨萧瑟。
观察者挑眉:“你把这些也直播出去了?这么做又想达到什么效果?”他想听钟易见解,却迟迟没等来答复。
于是他转头看去,却看见他旁边这个只剩理智,最接近神的钟易,脸侧有一道模糊的水痕。
而在他下颌边缘,悬挂着一颗似雨一般的水滴。
“你……理智者也会流泪?”观察者愣住了。
钟易侧过脸,那滴水滑落,正巧砸在棋盘空着的格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