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亚认出这是他们常吃的主食之一,没有硬面包的时候,学校会给他们煮这种豆子吃,盛到他们每个碗里,豆子稀少,浑汤更多。齐亚每次都吃不饱。
“给你。”小奴隶分出一颗,将它小心翼翼塞回裤腰,手掌心摊开另一颗,往齐亚面前抬了抬。
“这是另一个奴隶哥哥给我的,他说这是得了祝福的豆子,让我传给你们,留给自己最后一颗。”
“吃掉它,从今以后再也不会饿肚子啦。”
齐亚喉头哽咽一下,从小奴隶手中接过来。这颗豆子不知被攥了多久,表皮有些发潮,皱巴巴的。
他当着小奴隶的面,将豆子放进嘴里,舌尖尝到咸味,缓缓咀嚼,像是在吃什么珍馐美味。
很快,他嘴唇颤抖着,喉头发紧,抬起眼对小奴隶平静地笑着说:
“会的,战争会结束的,我们不会再挨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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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泽回来前,小奴隶已经被带走了。
齐亚很快收拾好表情,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蹲在车前等他。
他看见弗雷泽买了包好烟,比之前抽的不知高了多少档次。
弗雷泽察觉齐亚的注视,别过眼,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下。
很快,一辆亮白色漆的汽车停在买卖市场大门,弗雷泽见状,丢下烟头,都没有碾灭火星。换了副表情,谄媚地迎上去,亲自替后座的虫族开了门。
一个身穿高级制服的老雌虫下了车,瘦高个,皮鞋锃亮,扁平的手腕骨上,戴着一圈银镀软尺。
他垂下眼,瞄了齐亚一眼,嘴角轻撇了一个几乎察觉不到的幅度。
他缓慢走到齐亚面前,在弗雷泽眼神示意下,齐亚懵懵懂懂站起身,在老雌虫面前垂着头。
老雌虫忽然前倾了点,动了动他的鹰钩鼻,鼻孔扩张两下。
“干净的气味,还是处子。”老雌虫偏头,嫌恶地说,“就是身上猪圈的味道太重。”
一起下车的随从,看见老雌虫这个动作,立刻弯腰,递过一张洁净的帕子,老雌虫按住一边鼻孔,随从见状,立刻弓着腰,捏着帕子递上去,轻轻贴在老雌虫鼻端。老雌虫立刻发出一声稀里哗啦的擤涕声。
这种声音能出现在马桶里,也能出现在老雌虫的鼻腔。
随从笨手笨脚地移开帕子,对此事不很熟练,没给管家的鼻孔收尾,反而拉出一条富有弹性的透明鼻涕。
这两个体面的虫族突然上演这么一个滑稽动作。齐亚一愣,不合时宜的,有些想笑。
“咳咳。”弗雷泽偷偷瞪他一眼,齐亚连忙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