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n看上去被直拳砸中了正面。
“什么?”
是因为「母亲」吗。
“……没什么,什么都没有。(Nothing; nothing else。)”
只有这件事,Sam几乎从不和Dean谈论。哥哥在他童年时期还逗他似的提起那位堪比圣母的女性,上了中学之后便讳莫如深绝口不提了,行为上却比以往明显更倾慕起稍微年长的女性。Sam觉得那个叫弗洛伊德的家伙某些论断似乎值得一听。而Dean的性格,大概也更像母亲——尽管不想承认,但Sam一直清醒而愤怒地认识到,他比哥哥更像那个老家伙,父子俩很早也就这一点达成过共识,私底下。
那是Dean十三岁那年的年尾。他的怒火一直烧到次年的三月份。Winchester家族才终于在凛凛严冬中幸存下来。时隔一年,Sam几乎想不起那场惊天动地的折磨的导火索,随之而来的是半年快速的颠沛流离,而后在这个位于美国中部的小镇落脚。
在经历了漫长的跋涉迁徙后,候鸟们终于迎来了可供短暂休憩的海岛,不过,一旦他们贪图海岛上片刻的悠闲而放弃剩下的越海旅程,等待它们的,将是种族灭亡的命运。
Winchester家族,就是如此。
所以Sam并未再阻止哥哥奔赴远大前程的步伐。
上床前吞下的那几片阿司匹林收效甚微。不久前的冷水澡将所有的热度逼回了身体内部没有让Dean看出任何端倪,一小会儿就烧得他昏昏沉沉。
他估计他要错过Dean一早的比赛了。
他唯一遗憾的,就是见不到Dean闪闪发光的金发和仓鼠吃饱了式的灿烂笑容。
Sam才不是兄控。
另外,他打定主意不再管房东太太要药吃。房东太太虽然人很好,但非常不会照顾孩子,她家的金发妞逛酒吧还擅自冲哥哥飞眼儿,简直不能再烦人。
拿人手短。
不出意外的话,回头在医院醒来的时候旁边床躺着的就是她。烧得不太清醒的小男孩脑子里盘桓的念头都是能不能不和那妞挨着床位,他是儿童就不能让他去一趟儿童住院区吗?
作者有话要说:
☆、#2。3#
#2。3#
起初大儿子打的那通电话,John并没有放在心上。
大儿子很乖,在他外出猎魔期间总是很自觉不来打扰他,好好照顾Sam。前五六年打电报或电话过来,多是Sam生病了需要监护人签字或者又是无聊的家长会和毕业典礼——天知道为什么连小学都开始弄这些华而不实就找人在下面坐着的活动;而经历了Bobby家的一年后,老书虫几乎成了两个小家伙的定时联络人,Dean贴心的嘱咐总多了那个没儿子的老家伙一份。
真是让人心塞。
John想,这次大概又是Sam升学之类的事。老Bobby没和他通气,估计是跟Dean私下已经通过了那些明知道他不会同意的决定。自去年凛冬大儿子那场天崩地裂的冷战,John越发觉得自己没有当爹的权威;居然被儿子用尖锐的语调反问你难道不爱你的儿子们了吗,男人时至今日都受伤不已,伤痕累累苦哈哈地把俩孩子拉拔成人,让一家三口活下来都快耗尽他余下的全部精力,他儿子还有心思娘们兮兮地想「你到底爱不爱我」这种蠢问题;
John作为父亲,觉得这都是Bobby的错。
每当这种时刻,他都无比怀念Mary。如果妻子没有故去,今时今日的一切便断不会成立。当然这个「每当这种时刻」,意味着他对独自当爹这件事没了自信;他这时候多数会想是不是将温家三口拖上了错误的道路,为什么两个儿子都对为母亲复仇这件事并不热衷。多少年来,John总是孤身一人去看亡妻,堪萨斯烧毁的旧屋早已新家落户,半点看不出十一年前那场大火的痕迹。每日独自开着Impala,亡妻似乎还是会出现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笑声听上去永远晴空万里,回过头来在他耳边暖意融融地讲“我爱你,John”。
儿子们太小尚且无法体会到痛失人生挚爱的苦楚。
在这一点上John是矛盾的。他渴望两位至亲的理解,却并不希望温家兄弟在这事上步他后尘;尤其自从知道了了解到诸多猎魔事由之后,他就愈发为兄弟二人日后的家庭烦心。猎魔路遥,是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