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慕璃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插手。因为这是药谷内部的事情,他不好过问,也不想打搅了这个女人的兴致。
是的,兴致。
从头到尾,他只看到她从容淡定的见招拆招,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既然她玩的如此得心应手,那他何不干脆让她玩个痛快,何必自讨没趣?可是,那些丑恶的嘴脸,他却暗暗地记在了心里,打算暗中将他们除掉,免得让他们有可乘之机,伤害到云晴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魂一魂二对今日发生的事,先是惊愕的张口结舌,后来总算是适应了。不过,当看到主子脸上那变幻莫测的神情时,又有些不淡定了。
果然是成了家的男人啊,跟以前就是不一样了啊!
以前主子可是对任何事都不怎么上心,除非那些不怕死的自己找上门来,否则主子难得会主动出击。可是如今,见到王妃遇到了麻烦,主子那淡漠的性子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的转变了,不但开始学会关心人了,而且还处处护着王妃。这如何能不叫跟随了主子半生的他们惊讶!
“魂一,敢揣测主子的心思,你胆子不小。”冷冷的嗓音传入耳朵里,魂一吓得哆嗦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去。“属下不敢。”
柴慕璃冷哼一声,这才将视线从魂一魂二身上调开。
魂一魂二暗暗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心道:主子真是厉害,连他们心里想些什么都知道。看来,日后他们脸上的表情,还要多下下苦功啊。
屈长老鄙夷的瞥了方长老一眼,上前一步进言道:“少谷主…宾客们都还在,药谷的私事就暂时放一放,先将他们打发了再说吧。”
纵然这些人很是可恶,可是药谷的名声比他们可要重要多了。屈长老也是为了药谷的声誉着想,这才好心的提醒。
云晴换了个坐姿,脸上的表情这才松了松,吩咐道:“就按屈长老所说的办吧,先派人送各国的宾客下山。”
沈府
“我的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啊?快来人啊…”一大清早,沈府便传来了丫鬟尖锐的哭喊声。不消片刻,七小姐沈绮芸接受不了嫁入侯府为妾这个事实继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传言,便传遍了整个沈府。
老夫人身子本就弱,听不得这些糟心的事儿。二太太便自作主张的将事情压了下来,没让人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去。
对于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二太太已经操碎了心,先是狠狠地数落了她一番,然后才出言安慰道:“你这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平日里娇着宠着,哪一样不是顺着你。你…你竟然学那些小娼妇,一哭二闹三上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竟然敢一再的弃之不顾!”
“夫人,快些莫要哭了,可别伤了身子!”方妈妈一边替二太太顺着气儿,一边好生的安抚着。
这七小姐也真是的,不乖乖的在闺阁里绣嫁妆,一个劲儿的闹腾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嫁入侯府当妾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她就算闹得再厉害,也改变不了什么。若是她安分的嫁入侯府,老太爷老太太还会夸她一句识大体。可如此这般,不但讨不到任何的好处,还连累二房跟着挨骂,当真是小孩子心性!这样的脾性进了侯府,如何能够获得世子爷和长辈们的欢心?将来如何在侯府立足?
想到那些,方妈妈的脸色不禁充满了担忧。
沈绮芸死死地咬着下唇,一双眸子充满了幽怨。“娘啊…我堂堂御医世家的嫡出七小姐,如何能够做妾?!”
“哼…能够嫁入侯府做妾,已经是逍遥侯府莫大的恩赐了。为娘平日是怎么教你的?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你一点儿都沾不上,整日就知道学那些轻浮之人,竟然还私相授受。哎哟…”想到这蠢笨的女儿做出的那些事,二太太就不由得头疼。
“夫人…”方妈妈焦急的瞥了一眼那依旧不服气的七小姐,心里暗暗地替夫人感到不值。
若是五小姐没有进宫该有多好?二房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种地步。如今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沈家的笑话。
先是大房出了事,大老爷下了狱。前些日子,皇上已经亲自下了诏书,将大老爷发配边疆充作苦力。虽不至于牵连其他人,可沈家的声誉却是急转直下,俨然沦为了别人的笑柄。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着才貌双全的五小姐进了宫,没能当上那高高在上的嫔妃主子,反倒成了那最低等的浣洗宫女,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定是五小姐德行有亏,故而无法得到圣上的垂爱,自那以后,原先与沈家交好的世家千金,也渐渐地疏远了沈府的小姐们。那种随处可见的鄙夷目光,就像刀子一般,戳着人的心窝子,生生的疼。
这事儿刚过去不久,好不容易那些谣言渐渐地消散。七小姐又在光天化日之下,不顾廉耻的与萧世子纠缠,做出那不雅的举动,还好死不死的让人给撞破。想想当时的情景,方妈妈就替她感到汗颜。
然而,更叫人不省心的是,自从萧世子上门丢下一句为妾的话之后,七小姐就不肯消停,整日寻死觅活的,让二房的形势更加的雪上加霜。
“若是芳姐儿还在该有多好…她绝对不会像你这般鲁莽行事,你…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啊?简直丢进了二房的脸面!”
“姐姐姐姐,娘心里就只有姐姐!难道我就不是从娘肚子里出来的吗?为什么在你们的眼里,就只看到姐姐,我跟她比起来,真的有差很多吗?我知道你们一向都很偏心,可是我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偏心!她如果真的真如你们说的那般好,为何偏偏入不了皇上的眼,还让沈家沦为别人的笑柄?”沈绮芸抹去脸上的泪痕,一不做二不休,破罐子破摔,大声的对着二太太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