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迪皱了皱眉头:“按照你说的,老师总是对学生要多一些了解。虽然在魔法上面,我对我们那位年轻的师先生没有提供过太大的帮助,但在傲罗的事务上,我还是做了他一段时间领路人的——据我所知,尹索这家伙身上虽然毛病一大堆,也是懒得要死,但总体来说,算是个好人。”
“至少我感觉他和你很像,说不定能成为我们下一个邓布利多。”
“是很像,”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而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了。”
邓布利多从来没有放下过对尹索的戒心,而在听到穆迪说两人之间的相似之后,他甚至多了一丝明悟。
自己和尹索·格林很像,所以就更需要担心的这位年轻的师了——邓布利多太了解曾经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了。
“尹索虽然年轻,但我们不能否认的是,他的眼力已经非常老到。我能看出来,伏地魔对于英国来说危害巨大,但也不是难以解决,真正的麻烦反倒是其他的那些师——这一点我不相信尹索·格林没有看出来。”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专注于伏地魔的事,对于其他师,他甚至是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后穆迪才开口道:“那么目的是什么?野心,权力?在我的印象里,尹索并不关心这些。”
“如果他真的想要这些,又怎么可能到现在也只是区区的傲罗分队长?”穆迪试着说服邓布利多,也是在说服自己,“而且,他的魔法之道是秩序,混乱的巫师界,对他来说可没有什么好处。”
“或许……”邓布利多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随即又蒙上了一层深沉的迷雾。
穆迪显然也发现了老友的异样:“怎么了,阿不思?”
邓布利多长出一口气,似乎确定了什么:“多谢你了,阿拉斯托,你提醒了我。”
“什么?”穆迪还是不理解,自己刚才的那些话中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信息吗?
“我们都没有尹索·格林先生对于魔法界的一切都没有诉求,不管是财富还是权利。他就像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但是,想想吧,阿拉斯托,一个能在这样的年纪成为师的人,怎么可能是无所求的呢?”
魔法之道是一个坚定的方向,这何尝不是一种求。
邓布利多确信道:“他求的就是魔法实力,也就是说,尹索是一个执着于魔法之道的师,在摒弃了一切外在的诱惑之外,他的目光始终都在那条通往魔法至高的路上——他所有不合理的行为不妨都归结于他的魔法之道。”
穆迪皱了皱眉头,魔法义眼不停转动:“可是你告诉过我,他的魔法之道是秩序,所以还是解释不通。”
“解释得通,我们被骗了!”邓布利多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好友,“根本不是秩序,秩序只是一个幌子,一种掩饰!”
“尹索·格林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的魔法之道,甚至他还以【秩序】之名伪装了自己的魔法之道,让我们以为他需要一个充满秩序的巫师界来惯行他的魔法之道。”
穆迪打了个冷颤:“你的意思……”
他甚至有些失语了,这位号称有着铁石心肠的黑巫师克星才能够组织语言:“所以都是假的……他成为奥罗,抓捕黑巫师,坚定地站在伏地魔的对立面,都是假的……”
“还不用这么悲观,阿拉斯托。”邓布利多说道,“抓捕黑巫师当然是真的,那些还在阿兹塔班哀嚎的黑巫师们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而站在伏地魔的对立面,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仍是这样做的。”
“只是,也只是站在伏地魔的对立面。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穆迪脸上的那只魔眼开始毫无规则地勐烈转动起来,似乎显露着它的主人此刻纷乱的思绪。
“邓布利多,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他毕竟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傲罗……”穆迪的脸色痛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完全是把尹索·格林看作是自己的接班人的,甚至看成是希望——他会成为比自己更加成功的黑巫师克星,一定会的。
“我还记得他刚成为傲罗时,强大又幼稚。“穆迪的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他的实力惊人,魔法能力甚至不下于年轻的你,阿不思;但他对巫师界底层那些鬼蜮伎俩却一无所知,但这恰恰是对付黑巫师需要的,或者说,是一个合格傲罗的基本功。”
“我一点点教会了他怎么和巫师界最底层的那些人相处,怎么从哑炮手里获取情报,怎么套取妖精的口风,怎么分辨人群中的黑巫师,怎么用最小的代价处理那些难缠的诅咒……”
邓布利多轻轻叹了一口气:“抱歉,阿拉斯托,但我不能在看到一位有可能比伏地魔更危险的野心家还熟视无睹。”
疯眼汉穆迪终于拖着他那条瘸腿站了起来,他深深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凤凰社首脑:“如你所愿……”
于是,还没从霍格沃茨离开的众人看到疯眼汉穆迪怒气冲冲地从邓布利多临时用于凤凰社开会的教室里跑了出来。
他拖着那条木腿走的飞快,一般人还真追不上他。
“怎么了,穆迪?”罗恩的父亲亚瑟先生尝试拉住他,却被这位老巫师一把推开了。“别逼我用魔杖指着你,亚瑟!”穆迪还转头看了看那间会议室,现在只剩下邓布利多留在里面,“愚蠢的老头。”
听到穆迪如此诋毁邓布利多,凤凰社众人面面相觑,用一种不理解的眼神看着疯眼汉穆迪。
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不正是因为信任邓布利多——而且,已经有无数的经验证明了,这位睿智的老人总是能够把握事物的关键。
强大且睿智,这才是他们跟着他跟随他抵御黑魔王的原因啊,所以怎么能容许别人叫他愚蠢的老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