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他怎么还来,凌雅风真怕自己定力不够。
“我的衣服。”
凌雅风转头看着床前那一团明黄色衣料,“咣”,门又开来了,凌雅风像丢垃圾把龙袍扔向他,当着他阴晦的脸,把门重重关上。
盯着怀里的龙袍,皇仪冽内心涌上一股无家可归的凄凉,坐在地上,靠着门,孤独如影随形,而门内,相同的姿势与孤独,凌雅风亦然。
站
第230章
翌日,大雪初霁,窗外,飞沿廊檐一片茫茫,皑皑白雪却是将脸色映衬得愈显娇白。
院内一枝吐蕊红梅,艳得滴水的瓣上沾着细白,妩媚皓洁,熬是好看,暖阁内轻烟似是仙雾,袅袅轻散。
“依你之意,我是回不去了。”凌雅风看着来人,话音如院内的梅,幽香中自有一股冷透心扉的寒。
来者拈动虬髯,鹤发童颜的脸上一如曾经,高深莫测。
“真是想不到,原来老人家与‘泓法国师’师出同门,想必此刻他应该也知道了。”
凌雅风做梦也没料到还会看到当初巡游时算卦的老人家,当日他之所言她只当做胡语,但今日再见,凌雅风知道,也许一切都会应验。
犹记得,当时他说缘来自来,缘尽遂去。
如今,自己与他已无情缘为何还是回不得?凌雅风想不明白。
见她疑惑,老者淡笑,浅言,“是否存缘,娘娘何需老生言明。”
凌雅风一惊,怔怔凝他。
老者依旧气定神闲,“娘娘,因爱即才生恨,有恨又岂会缘尽?”
像被人揭穿般,凌雅风眼神忿忿欲隐藏心虚。
其实她自己又岂会不知,爱与恨真就一藤双生花,要放下,谈何容易?
这样想着,嘴角间不轻易又浮起无奈与贪恋的纹波。
长缓口气,“我想静静。”声音仍旧清越,却飞扬不起凌空的高度。
老者仍然噙笑,退了出去。
他走后,凌雅风视线跟随不放,倏忽讪讪撇嘴,金锈衣摆一搧,台上骨瓷花瓶滚在地上,摔个粉碎。
秀履覆上,红梅花萼被踩个稀烂,混着地上一滩清水,淤泥不堪。
知道他必定会来,只是没料到他步履声中的匆忙惶恐比自己想象更甚。
他几乎是破门闯入,凌雅风微微受惊,停顿片刻仍旧收拾行囊,很远,鼻尖就能闻到他的雅香,凌雅风低头,选择掠过,手上继续忙碌。
看着躬着身子收拾衣物的她,皇仪冽急了,一把攫住她细腕,“你去哪里?”
难道她真要离开自己回到原来的生活,不,他不允许,她只能落定在他的世界里。
听出他的焦急,凌雅风并不看他,只是两排蓁蓁睫毛敛下,扑朔忽闪。
“你真要回去?”见她不做答,皇仪冽心口霍然发凉,沁凉的指尖凉透了她的脉膊。
回去?她根本回不去了。
凌雅风道不清此时心里的境意,她想回家,做梦都想,可却回不去了,如今,她只能浮游在这个世界做个不真实的自己,没有完整的人生,也没有她渴望的完整的爱情。
思及此,凌雅风怆然涕零。
见状,皇仪冽脸色更加灰白,不及多想就双臂紧紧将她禁锢,仿佛这样她便再也不会离开,“然儿,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