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
暗室内无声无光,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他遁入永久的黑暗之中。
杏花沾衣、一剑飞雪一招一式从心间漫过,他捡起一根枯树枝舞了起来,这才发现身处黑暗之中,耳力大增,却也不是不可舞剑谢孤棠手下留情了。
想到这里,他失声大笑,皎洁的月光透过牢室幽窗映照在他脸上,始终是三年的历练,到底还是比那个夏小雨坚强,他灵光一现想到了越狱的办法,他要逃走,他要天涯海角去追谢孤棠。
不知深浅的九墨曜弟子成了夏飞绝眼前的兔子,他将那名弟子唤过来道:“平素里我待你们这些弟子也不薄,今日掌门有话对你说,你可以进来吗“
那弟子刚入门不久惨遭此变故,不明就里的开了门,门刚刚开出一条缝,长剑就直扑他面门而去,连惨叫都来不及就轰然倒地。
他完完全全是听声辨位,他将那弟子身上的衣服剥下来套到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闯了出去,白洛水以为他瞎了就成了残废,真是笑话,只要他的轻功与剑法还在,他还是举世无双的顶尖高手。
虽然看不清路走起来跌跌撞撞,可到底是九墨曜的地盘,每一条路都是那么熟悉,就算身在茫茫黑暗之中,也能肆无忌惮地走出去,不消片刻,他就江南分舵逃了出去,一路跌跌跌撞撞摸索着如何下山。
这一夜对他来说,永生难忘,满路的荆棘与无声的黑暗刺痛了他,他告诉自己,若是再看到谢孤棠定不能手下留情。
当夏小雨游荡到了一处小镇上时,王良琊已被谢孤棠囚禁了数日。
“三天了,还是不肯说么“眼前的人玉冠高束,墨金色的衣裳做工精致,像是宫里走出来的王公子弟,只是眉眼处的桀骜不驯依稀残留着他行走江湖的风霜。
他没有对他动任何刑,他知道任何刑对王良琊都不起作用,这个人太难缠了,不但软硬不吃,就连折磨也丝毫不怕,他唯一可以做的只是一步步与他交谈,动摇他的心志。
却不想,没有动摇囚犯的心,自己却先输了。
回忆像覆水难收的局,每碰一次就陷入深渊。若是王良琊真如过去那般喋喋不休就好了,他至少可以痛快淋漓地封住他的嘴,可惜,杏花侯一句话也不说,一点风声也不肯走漏,他和他的寂灭刀一般寂灭如冷月孤星,黯淡在天际一隅。
“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天下英雄来向你问罪吧,狼邪,早知如此,何苦当年”
王良琊失声笑了笑,唇角勾了勾却一言不发,何苦当年什么何苦当年意气风发招人发疯嫉妒
嫉妒如水草疯长,在谢孤棠荒草蔓熏的少年时代,狼邪就如堵在他面前的一面墙壁,他做得一切显得那么徒然无力,因为无论如何努力他都超越不了那个白衣飒飒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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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而现在,让狼邪在这个年纪身败名裂或许是一种解脱,这是一个神话的破灭,既然江湖上再无愁煞刀,那么也不用出现寂灭刀,让一切都随风而逝,让江湖岁月平息这场前尘风波。
华山之巅的这场武林盛会引得江湖各门各派争相瞩目,消息弥漫到大江南北,所有人翘首以盼狼邪出山,缠绕在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太多,这些年他退隐江湖,功力到底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也无人知晓。
这一日,天色尚早,杏林客栈中人声鼎沸,聚在此地的英雄豪杰要歇息半日,取道去往华山,客栈里布满了凶神恶煞的大汉,俊秀的年轻公子,英武的红颜女侠每个人都洋溢着一脸的兴奋,这是一场难得的英雄会。
独独有一个落拓的怪人披头散发坐在角落喝着闷酒,他额前几缕长发盖住了眼眸,身上的衣衫破败不堪,身材修长,腰间的佩剑锈得不成这样。
强者欺负弱者,有钱人欺负穷人,这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坐在角落一声不吭,麻烦却自动撞了上来。
“喂,臭要饭的,一边吃去给爷让个座”一名腰悬佩剑的年轻公子大声喝道:“还坐着不动不怕我打你吗”
面对这种人面兽心的纨绔子弟,那怪人也岿然不动如一株松树,他自顾自地喝着酒,仿佛所有的一切在他眼前都是天边浮云。
眼见怪人丝毫没有起身让座的意思,那公子也不客气,拔剑就要朝那人身上砍去,他本以为那人会慌不择路落荒而逃,谁知那人轻盈起身,以双指夹住了跋扈公子的长剑,“叮”地一声,长剑应声折断。
华山脚下,果然高山如云,众人表情不一,有暗中叫好的,有嘲笑那公子有眼无珠的,而更多的人则是好奇,好奇这落拓面目下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那人站起来,显是觉得这无聊之事打扰了他的雅兴,待他起身之时,人们才发现他的眼睛了无生气,五官却精致得如刀雕斧凿,他的脸上还罩着半扇面具,配着一身的落拓衣衫,简直就似世外来客。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