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踩着那么多尸骨上位,良心到底难安。”
“伤口腐烂了,你觉得应该狠狠痛一次,将腐肉都割掉好?”
陆晚音说着顿了顿:“还是应该留着它不碰,任由它扩散,取走你的性命?”
似乎是为了证明陆晚音的话,锦衣卫统领侯元基纵马而来。
他丝毫不怕踏伤了百姓,引得百姓仓皇逃跑,怨声载道。
侯元基却不想着安抚,反而纵马绕着谢璟辞一圈。
他居高临下俯视谢璟辞,仰天大笑。
“谢璟辞啊谢璟辞,没想到你会有落到本官手下的一日吧?此时此刻,你可曾后悔当日为难本官?”
当初谢璟辞刚从边关回京,撞破侯元基强占农田一事。
他直接告到皇帝面前,逼侯元基不得不去向那等贱民赔礼道歉。
要不是因为侯元基家世深厚,早就被夺职下狱了。
冯吉到底信了乌鸦护佑是天意,连忙好言劝道:“谢将……谢璟辞毕竟为大晟开疆拓土……”
“冯吉!”
侯元基冷声警告:“陛下已将押送谢璟辞的差事交给本官接手。你若执意要为了这罪臣得罪本官,倒是想想,你这羽林卫统领的位置能坐多久?”
侯氏一族的先人是开国元勋之一。
侯元基的父亲,也是当今皇帝跟前的红人。
冯吉握紧拳头,胸腔起起伏伏,终究不敢得罪。
谢璟辞微仰起头,下颌线凌厉:“侯氏一族恶贯满盈,迟早作茧自缚。你最好祈祷我谢璟辞没有翻身之日,否则,我迟早又一日,要彻彻底底清算你侯氏满门的罪!”
“呦,真是吓死本官了!”
侯元基浮夸地露出害怕之色:“你不会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战神吧?”
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嘲讽大笑:“别说以后翻身,你先熬过接下来的冬日寒风侵袭,再来威胁本官吧!哈哈哈哈哈!”
毫无疑问,流放的路上,最难熬的不是冬日的寒冷。
而是侯元基的刁难。
可惜,遇上陆晚音,还不知道谁刁难谁呢!
“吼!”
侯元基笑声还未落,胯下的马儿突然高亢地嘶鸣两声。
他还没反应过来,骏马便不受控制地扬起前蹄,疯狂抖动着。
分明要把侯元基甩下来才肯罢休!
百姓当即离得远远的,生怕成了马蹄下的冤魂。
侯元基惊恐万分地拽着缰绳,努力控制着骏马:“都瞎了吗!还不快来帮忙!”
要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的马摔下来,侯元基这脸也就丢光了!
陆晚音轻轻转动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