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醒来时,已是三天后的一个早晨,刺眼的阳光照得眼珠子生疼。
“阳光?这是····哪?”天机知道他自己现在并不在宗家,宗家只有无尽的黑暗,是没有阳光的。
“天机?感觉好点了吗?”床边的是美芬,天机的老妈,怎么····怎么我会在家?
天机坐了起来,扶着还在晕乎乎的额头,说道:“司马俊···”
司马俊?司马俊,是谁来着?为什么自己会说出一个不认识的名字,美芬看着天机那般表情叹了口气,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司马俊走了进来,美芬对他摇了摇头,便与司马俊走出了房间,美芬轻轻的关上房门,说道:“天机胸口绞痛的症状,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司马俊回忆着,只记得那次逛街,天机拿着美人鱼之泪的不适样,便告知美芬。
“时间太久了。”美芬摇摇头,无奈道:“如今天机体内的蛊毒已逼近心脏,决不能再让他开第四次阴阳眼。”
否则性命不保,性命不保,美芬的话就像梦魇,一直在司马俊脑里徘徊,握着天机的手不觉得紧了紧,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自以为是?连开阴阳眼激发美人鱼之泪的力量逼退鬼兵这么大的事都要瞒着我。
而美人鱼之泪竟被下了蛊毒,他曾回去找过那小贩,而宗家却说查无此人,如今看来,这是一场有预谋,有针对性的计划。
抹心蛊,这是一种专门针对阴阳眼的人所研制的蛊虫,炼制的方法已无从得知,更别说炼制解药了,抹心蛊前期只会因胸口疼痛而引起头晕,但事实上,已经晕过去了,已经证明中蛊已深,想强行拔出根本不可能,只能用药物控制。
天机,纵使你再忘我千遍万遍都在所不惜,但你不能食言,说好来世再见,如今见了,你绝不能再一人离去,绝不能,朕命令你。
·····
不知曾几何时,天机的三餐内,都多了味苦苦的中药要喝。
“为什么一定要喝药?又说我没病,喝药不治病喝来干嘛?”天机满脸哀怨。
但看了看司马俊手上拿着的是聚仙楼的包子,立马拉下脸来,说道:“好啦好啦,下次记得多买几个。”
司马俊看着天机喝下整碗药愁眉苦脸,心里也不懂是什么滋味,虽然忘了自己,但他还可以重新来过,抹心蛊,你抹的去一人的记忆,也抹不光我们的回忆。
·····
宗家内殿
“牧云族如今死灰复燃,将是阴阳宗一场浩劫。”李越说道。
“不过是一缕缕幽魂,未免过于担心了吧。”钟无海说道。
此时,大门突然被推开,一名身着黑袍,整个身体除了眼睛,其余的地方都被包着,左手拄着将近两米的榕树杖的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身着古代宫廷服装的侍女,稍微有些眼力的人一看便知这两名侍女的实力已经到了封鬼级别。
“大祭司。”众人齐齐恭敬道。
“牧云一族之事,本司已经知道了,事态十分之严重,还记得,牧云谣里有句词:回忆中并肩向山海宣战,这山海,便是山海经里的众多妖魔,可以想象,牧云族最终取得了胜利,谁也无法保证,解开封印的牧云族究竟拥有怎样的实力,本司再次下达,围剿牧云一族,这一次出动的人必须都是本家人。”大祭司声音十分年迈,像是一棵几百年的老榕树,但听得出,声音的主人是名女性,威严而无法抗拒。
十长老坐回椅子上,满脑子都是五十年前的往事,如今,这场悲剧还要重演吗?
牧神,又名牧云之神,亦是牧云族的守护之神,它的存在,来历都无人知晓,更没有历史文献记载,很少人知道,远古时的山海一战,牧神带领牧云一族,为现世开创了一丝光明。
天机拿着手里的文件发抖,是气得发抖,猛地将文件丢到地上,怒道:“牧云一族到底做错了什么?凭什么就因大祭司一句话就要别人一族全灭,整整365条人命,一晚就没啦,呵····所作所为如此残忍,谈什么维持两界的平衡?”
“你先别激动。”司马俊见天机如此生气,生怕抹心蛊再次发作,劝道。
“我怎么能不激动,正阴人,巫师一脉,如今的牧云族,若不是我出面扰乱会议,指不定洛什夫人也不会得到宗家的协助。”天机说着,一结手印,一团火便烧了关于剿杀牧云族的文件。
“你去哪?”
“别拦我,我要见大祭司。”
·····
宗主候选人天机要以牧云族一事求见大祭司的事很快传遍整个阴阳宗,有些阅历的人都知道,大祭司很少说话,一直都呆在神灵塔中静心祈祷,但只要一开口,其分量就好比圣旨,从来没有人敢不从,如今现在,天机却敢前去神灵塔‘抗旨’,任谁都说这是天大的新闻,而一向反对天机的十长老却一改往常,大力支持天机的做法,这世界,疯了吗?
神灵塔内很幽暗,只有几根蜡烛在维持那若有若无的光明,而中央,大祭司正端坐在那一动不动,就像一颗老树盘根,身旁的侍女也只是默默的站着。
“本司知道你回来。”大祭司率先开口道。
“哦?如此,那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了。”本来天机想坐下来慢慢说,但发现,这偌大的神灵塔竟没有可坐的地方,只好站着,说道:“关于牧云族一事,敢问大祭司作何解释?”
只见大祭司突然大笑,说道:“孩子啊,任何事情的发生都逡巡着它的规律。”
“少来这套哄小孩子的,你觉得一个无辜的人他该死吗?”天机问道,完全无任何礼貌性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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