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自问,IEG公司有什么理由要留下这样一份建筑实体鉴定书呢,拆旧房必须有批准文件,而只有当建筑物被确认是危房时才能得到拆房的批件。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份鉴定书拿到手,即使他与菲舍尔彻底闹翻也在所不惜。他突然微笑起来,心生一计。莎洛特已有两次偷皮大衣的经历,罗伯特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
格拉夫在他开设的一家妓院里会见鲁迪·克朗佐夫。当晚,除了鲁迪外没有其他客人。鲁迪对格拉夫讲了他造访IEG公司的情况。
“一百万?”格拉夫愕然。
“像模像样的一小笔款子,哈哈!”鲁迪自鸣得意。
“IEG公司王八蛋们对你的房子垂涎欲滴,到底为什么?”
鲁迪·克朗佐夫对四周扫视一眼。
“今晚没别的人了?”他问。
“‘国事访问’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中进行。”格拉夫说。
他边说边打开一间“爱巢”的门——这样的“爱巢”有许多间,均经过特殊的装潢,它们围在一个八角形的过道四周,过道地板由马赛克镶成米开朗基罗的图画——但见市建设委员会委员赫尔默斯正在同四个女郎一道淋浴嬉戏,其中也包括“金短褂”。“金短褂”这时出浴,披上了一件和服。
“你上哪儿?”格拉夫想知道。
“打个简短的电话。”这个妓女说,听话音有点忧虑,“我爸爸身体不好,妈妈把他送进医院去了,他们说是心肌梗塞。”
“他们会自己照料自己的。”格拉夫又把她推进爱巢,“你还是关心关心你的工作吧。电话过后再打。”
“金短褂”有些不乐意。市建设委员会委员此时发现这两位男士站在门口,叹了口气,接着指了指鲁迪·克朗佐夫。
“这是你说过的那位朋友吧?”他问。
“是条硬汉,但非打手。”格拉夫道,“某人身体受伤而控告他,真他妈的胡扯蛋。必须叫那家伙撤诉!”
市建设委员会委员重新面对女郎。
“那家伙脑子开窍就好了。”他叹口气。
格拉夫关上门。
“谢谢啦!”鲁迪说。
“你要是卖……”
鲁迪抢白道:“我不卖!”
“我要是出价更高,总可以吧。”
“不。”
“咱们好好赌一盘吧!”格拉夫建议。
“你这个赌棍,没有理智。”鲁迪警告他。
“这样对你不更好嘛!”
格拉夫让鲁迪走近一张铺绿毡毯的赌台。它适合于大赌,上面摆放着两个盛色子的盒子。“三明治”保尔和多名保镖已经在恭候他们的主子了。鲁迪思忖,既然格拉夫已一切准备停当,自己只好坐下。他不经意地朝绿毡毯一瞥,发现中间有个被烧的小洞,记起自己就是在这张赌台上输给了土耳其人梅默特七万马克。但是他很谨慎,没有提这事。
格拉夫打量他:“控告我儿子的诉讼费……”
“我的儿子将拒绝提供证词。”鲁迪再次向他保证。
“改变证词更好。”
“他发誓不作伪证。”鲁迪边说边伸手摸摸裤腰,偷偷把藏匿好的、上了子弹的手枪放正位置。
“表子养的,坏透了!”格拉夫忽然怒气冲天,“我烦死他了。我不摆平他,真不知红灯区的人会怎样嚼舌头,说老子的闲话哩,你说是吗?”他挨个儿扫描漠不关心的保镖们。“你的儿子让马克斯进了班房,我还没有教训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