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种眼神。
王瑾瑜愣住。
眼睛里没有光,不好看。女女捂住他的眼睛,我不喜欢你这样。
掌心的睫毛突然剧烈颤动了几下,随即有水珠落下,这次是温热的。
她要拿开手掌,却被他死死按住。
不要看
他初次使用这种语言,语调很怪异,配上哭腔,显得有些滑稽。
女女问:你为什么哭?
先问是不是,再问为什么
你是不是哭了?
我才没有哭,是雨滴
你被蛇吓哭了哦,你是不是被蛇吓哭了?
不说话就拔掉你的舌头是不是不想要了?
啊!他大叫一声,崩溃地躺倒在地,破罐子破摔,把脸转到一边,恰好看到残次品十五号,凌乱的裂痕似是咧开的笑脸,正肆意嘲笑着他的无知、愚蠢。透过它,他看见了自己失败的未来。
起来。女女拍拍他的肩膀。
他充耳不闻,即使她把刀抵在他脖间,也只是默默地转了个身,拿屁股对着她。
女女又觉得有意思了:你不怕我杀你我是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他不回话,挺翘的臀部在寂静中吸引了女女的注意,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又捏了一把,没想到他看着清瘦,屁股的手感还不错。如果那些人想吃他,也只有这里可以吃了。
她捏的正好是昨天用石头打了两次的地方,不偏不倚,精准打击。他的肌肉猛地抽搐,忍不住嘶了一声。
你是不是蛇?女女爱上了这个游戏。
他不说话,女女就继续捏,他默默伸过来一只手,但女女怎么可能被他抓住?反而抓着他的手捏他自己的屁股,就对着那一处捏,估计要淤青了。
你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很想打我?
他痛到浑身颤抖,可仍旧一言不发。
奇了,这还是那只话特别多的小猫咪吗?女女从他身上跨过去,蹲到他面前,他迅速把头埋进地里,不让她看。
可是女女已经看到了,他的嘴巴咬着另一只手,整张脸都是水,眼下、鼻下、嘴巴旁边,泪珠从右眼流出来,爬过鼻梁,又滑进左眼,像一条磅礴的河流。
有这么痛吗女女吓了一跳。他也太脆弱了吧。
女女等了一会儿,他还是不肯把脸挖出来,再这样下去恐怕要把自己活活憋死。这么一想,难道第一次见面时他是故意摆出这个姿势的?他就喜欢这样?难为他鼻子长得还挺高。
她想了想,起身去拿自己的席子,顺便扔给他一块布。
其实她有两张席子,但没有分给他,这些天他都是直接睡在地上的。反正是夏天,睡在地上也不会得病,很多人都是这么睡的。
女女在他身边铺上席子,自己躺上去,支着脑袋侧身看他。他仰躺在地,脸上铺了一块布,结结实实把五官给盖住,只是不断渗出的泪水快要把布给打湿了。
女女猝不及防掀开布,涕泗横流的脸一闪而过,他连忙又要把脸藏进地里,女女把布盖回去,说:哭吧。
我不哭,嗝。
女女发自内心地好奇:你是不是不敢哭?等问完这个是不是,接着问,你为什么不敢哭?
怕蛇也就算了,竟然还怕哭。她从没见过这么胆小的人。
我是男人,我不能哭
女女更疑惑了:什么意思?这两句话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男人不可以哭?
王瑾瑜想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流血流汗不流泪,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翻译家,只能翻来覆去地强调:男人,不能哭。
女人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