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移开眼,不看他。虽然没什么力气,整个人也昏沉沉地,但这点赌气的力量还是有的。
敦贺莲无奈地摇摇头:“你好像还有意见?”
床上的病人坚持不发一语。
他也毫不在意,下一秒开始动手掀被子——
“喂——”京子惊异地伸手拦他:“……做……做什么……”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敦贺莲大手伸向她的衣领——
衣、衣领?!
她才注意到,不对啊,这根本不是她昏倒前穿的那件衣服!
什么时候——不,是谁——是老板娘吧,看她一身湿透给她换的,一定是!
本来就被抽空了力气的她已经快抵不住莲的侵略了,他一副不容分说气势让京子的抵抗一点作用也没有——
“——你到底要干嘛?”
莲停了停:“擦身。你被雨淋了一身到现在还没洗过澡,而且温度一直在上升,我刚准备了酒精……”
擦身?——他?!——“才不要!”
“那要打针么?我帮你叫医生。”他作势要拿电话。
一只手按住了他:“我自己来。”
他疑惑,而她慢腾腾撑起身,拿过床头的酒精瓶和毛巾。
“擦身,我自己可以。”京子半低着头,“……在这里叫医生……不太好。”开什么玩笑,这里不是不倒翁,是敦贺莲的公寓!
看着她蜗牛一般的挪腾,莲把双臂一合,抱着胸斜睨她。
这样的倔强,是想让自己雪上加霜?还好房里窗户已经关好也开了暖气,不然他根本不会给她使倔的机会。
京子弄好了毛巾,手指停留在睡衣第一个纽扣上。
她的眼神从扇睫下悠悠扫开来,在莲身上定格。
莲依然不动。
纤长的玉指一伸,往旁一比。你,出去。
不动如山。
“我说——”京子无语:“你想让我病情加重嘛;,‘敦贺先生’?”
“反正你自己擦的结果一样,我就是给你加快下进度我好接手。”
这下轮到她彻底没辙:“无赖。”
“哪个无赖这么好心。”他靠过来,把京子揽到自己肩头,“吃力不讨好。”本来就生病外加认命,她也不再抗拒。调整了下坐姿,靠在莲温暖的胸膛上。他的御寒能力不弱,时近春日,屋里又为她开了暖气,因此他只着一件薄薄的淡蓝色条纹衬衫,纯棉的薄服隔不断从他身上透来的温度,她微微眯上眼睛,发烧的倦怠让她几欲入眠。
可是她很快又逼迫自己清醒过来,因为他在剥她的扣子。
“不、不用了……我躺一下就好……”靠在他的身上很温暖,不会再有那种忽冷忽热的感受,至少比之前好多了。
啪嗒,第一颗扣子顺利分居。
她动了动,想躲开他继续下滑的手。
“别动,”莲在她耳边喷吐着蕴热的呼吸,惹得她耳根发痒:“我现在很正经。”
可是如果你再动下去,我不保证我等会儿也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