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夫人嫌恶的眼神和冷诮的声嗓,让她惊觉金老夫人根本认定她红杏出墙,怀了别人的种,而不是真的要她证明什么。“不!这孩子是秀外的,我怀胎三个多月代表孩子是刚进门时怀还的,秀外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就算秀外能够证明孩子是他的,但你半夜三更让一个男人进你的房间……”金老夫人看着外头的天色半晌,突道:“来人,将两人押到官府,由府尹大人公审游街,从此不准她踏进金府一步!”
戴银儿怔住。
“老夫人,这……还是等少爷回来再商议此事吧。”傅总管忍不住开口劝说。“小的已经派人去通知少爷了。”
“既是如此,更没道理再等!”金老夫人瞧也不瞧她一眼,怒声道:“还不快将这贱人和姘头带到官府!”
戴银儿闻言,心寒到极点。
金老夫人竟用如此伤人的字眼侮骂她……“奶奶,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爱的只有秀外……”
“给我住口!”
“奶奶,我和表哥不过是手足之情,我……”腹部突然传来尖锐的椎楚,痛得她再说下去。
“还不将她押下!”金老夫人不耐地摆了摆手。
金老夫人一声令下,傅总管就算有心要护,也是力有未逮,只能硬着头皮要家丁上前押人。
“老夫人,这其实不关我家小姐的事,要恭少爷自个儿闯进小姐的寝房。”清瑶突然扑倒在金老夫人的脚边。
戴银儿被家丁架起,下腹一阵扯动,痛得她冷汗直冒,但却在瞧见清瑶的矫揉造作时,忍不住掀唇冷笑。
原来,她要的结果,是将她这个正主子赶走,如今假意为她说话,日后秀外必定感念她,而将她留下……年纪轻轻,心机却如此深沉,竟连她也栽在她手里。
她不该心软的,她不该将她还有容婧留在金府里!
金老夫人将她一脚踹开。“放肆!”
“老夫人,不管怎么样,您也要看在小姐肚里孩子的分上,那确实是姑爷的骨肉,而且小姐身子骨弱,要是游街的话,我家小姐身子会撑不住的……”清瑶声泪俱下地求情着。
戴银儿没有吭声,乏力地闭上眼,不看清瑶的虚伪作戏,只等待金老夫人的最终决定。
“当她不守妇道和男人私会,她就已不再是我金家的人,而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不会是我金家的血脉!”金老夫人的沉默不过是刹那,初衷依旧不变。
话音一落,家丁拖起戴银儿。
她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就算她哭她喊,也不能让金老夫人心软。
“银儿,对不起,都怪我太冲动,我……”西门恭懊恼不已。
被拖往官府的路上,戴银儿无心理睬街上行人的指指点点,更不想听西门恭如何解释。
事已至此,他再道歉都于事无补,而她,只盼丈夫早一点归来。
如果她能在受审时拖点时间,应该可以等到他归来吧。
进入官府之后,西门恭被扣押在大牢里,她则由官差接手,将她戴上枷锁和脚镣。
“这该怎么说呢……金少夫人?”有人在她背后叹口气,她回过头,瞧见是府尹师爷。“该说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吗?”
说着,他在她面前摊开一张纸,题着“休书”两个字。
“休书……”她颤着声,紧盯着纸上内容,发现竟是由府尹大人所写的休书。“凭什么连审都未审,就安了我罪名?!况且府尹大人又不是我相以,他凭什么写休书?”
师爷微诧地笑着。“原来你不知道,只要有人举发女子犯了七出,就能直接由府尹大人撰写休书?”
“什么?”
“按王朝律例,女子犯七出,无须审,而将你送到官府,只是要这张公审休书罢了,然后带你游街,再将你送回娘家。”
戴银儿如遭雷击。不敢相信这个世界对待女子竟如此不公不义!
原以为还有时间的……如今她要怎么拖时间?
“我不服!我没有罪!我要击鼓申冤!”她激动地喊着,小腹突然传来一阵钝痛,瞬间痛得她闭眼说不出话。
师爷看着,笑得一脸歉意。“抱歉,崆峒府尹没有击鼓申冤这回事,如今大人有令,你得绕全城的街呐,现在时候不早了,不走不行。”
“可是我……”她虚弱地喃着。
“来人,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