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冰冰凉凉的,漆黑漆黑的,丝缎一般的头发。
“呐,姐姐……”
“嗯?”
“如果我不是大王的美人,你不是长公主……”
“笨丫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远在翎族,我们又怎会相遇?”
“那姐姐,这些日子以来,你真的……真的在意我吗?”
“我倒是想不在意呢……”
静安将她那泛着粉红的鼻头一戳:“可是你也时时日日在我心里晃来晃去,想不在意都不行。”
青翎笑了,从进宫以来,她第一次这么无所顾忌地笑了,虽然没有出声,却露出了一排小白牙。她将头又埋进静安的怀中,两人都不再说话,一直相互依偎着。
“姐姐,我这么毫无顾忌地向你倾诉我对你的心意,会受到惩罚吗?”
“你怕惩罚?”
“若只有我一人,我不怕,我怕的是我的家人也受牵连。”
“别想那么多,我会护着你。”
两人相拥许久,青翎突然想起了一事,小声问道:“姐姐怎么知道……院子里的花是故意串成芸仙子的样子呢?”
在翎族的山林里,春天会开起一种滕花。
浅绿的藤蔓上开满淡紫色的花朵,从苍天大树上袅袅垂下。过去的人们仰头看,见这花像是挂在云雾里一般,于是便取了这个名字,是翎族才有的花。
族中的老人曾经说过:“芸仙子娇气着哩!一离了家乡,任你怎么照料,都绝不会再开花了。”
所以……
静安的眼神中掠过了那么一丝的不安,不过在这未点灯的屋子里,并未被发现,她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昨天在马车里,你不是说了好几种花的名字吗?我只是随意猜了一种……”
是……这样吗?
那天夜里,青翎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冬日里的疏影居,却漂浮着好多羽毛。
那么轻,那么柔软,好像在天宫里一般。
当她在静安的怀里醒来时,她甚至都不舍得动一动。
深怕这梦幻般的一刻,会随着静安的醒来而消散。
疏尔,静安缓缓张开了双眼,问她:“怎么又在看我?”
“姐姐……”她一把将静安抱住:“先别急着起来,再抱一会儿……”
那傻孩子闭着双眼,漆黑的睫毛垂在脸颊上,脸蛋紧紧地贴着静安的身体。
依着她又躺了一会儿,静安终究还是将她锁扣一般的两只小手打开了。
“乖,今天姐姐得到佛堂里去。”
静安起身之后,青翎还是跟着起来了,送静安去了佛堂,她便在寺里百无聊赖地走来走去,突然来了两个小和尚,都只有七八岁大,一个是胖圆脸,一个是瘦尖脸。
只听见胖圆脸喜笑颜开地说道:“明日供山神,山里不知道多热闹!我听见说,今年不但要办集市、挂花灯,还要舞龙灯呢!”
瘦尖脸急忙问道:“什么是龙灯?”
“就是将纸灯扎成一条龙的样子,里面挂上很多的烛火,这样舞起来,就跟龙会发光一样呢!”
“那龙是纸糊的,不会被烧掉吗?”
“这就考验工匠舞师的技巧了,那灯既要燃着,又不能烧到纸,难着哩!我也只是听说过,从没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