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遐从不反驳老夫人,即便这话说得不太对味,墨遐也是十分恭敬地应声:“孙儿谨遵祖母教诲。”
老夫人对墨遐如此恭谨十分满意,指着女子道:“这是你的表妹茵辛,特来我们府小住。茵辛此前从未来过京城,你身为表哥,平日无事也该带着她到处走动才是。”
又对着冯茵辛介绍墨遐:“茵辛,这是你二表哥。日后你有什么缺的不懂的,和你二表哥说便是。都是一家人,不用太过生疏。”
冯茵辛连忙站起来冲老夫人福身:“是,多谢老夫人。”
墨遐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夫人伪善的嘴脸,心中早已把墨冯氏的祖宗问候八百遍。
墨冯氏一个不知出了几服的远房侄女,还是她口中的穷酸破落户,也就只有一张脸能看。
千里迢迢来投亲,明面上好生招待,私下却想让她做明襄侯府二少夫人。
这是瞧不起冯茵辛还是瞧不上他。
至于亲戚,墨冯氏的亲戚,和他墨遐又有什么关系?
见老夫人似乎与冯茵辛有说不完的话,墨遐立马开口,笑容委婉,却是不容忽视地拒绝:“祖母,孙儿长住五皇子府,难得回来一次。恐怕无法招待表妹。四弟如今也没个一官半职,正好得闲住在府内,不如就让他陪着冯表妹,岂不两全其美?”
老夫人脸色一沉。
在她看来,冯茵辛这种出身,是万万配不上墨云朝的。
至于让墨云朝陪同。
冯茵辛这种穷酸破落户,恐怕还没有那个资格。
“你四弟今年便要下场秋闱,如今日日温书,没有时间把心思分在这些杂务上。你身为他的二哥,应当多为弟弟考虑,为他分忧才是。”
墨遐可不应老夫人的话,当即把陆尘彰搬出来扯虎皮拉大旗:“祖母,不是孙儿不愿。实是五皇子殿下才开牙建府,府中事务繁杂,样样都需经过孙儿的手。”
墨遐和老夫人斗了多年,看老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她绝对要拿旬假说事,立刻道:“孙儿身为五皇子府的长史,本十日有一休。奈何近日府中忙碌不堪,五殿下便命孙儿这几个月都住在皇子府,不得回明襄侯府。辜负祖母心意,还望祖母见谅。”
墨遐借着陆尘彰狐假虎威,把老夫人堵得哑口无言。
陆尘彰再不受宠,也是陛下亲子。老夫人终究不敢违抗皇子的命令,只能不满呐呐:“五殿下也太过霸道了些。”
墨遐只当没听见,起身朝老夫人行礼:“祖母,五皇子让孙儿今日饭后便回皇子府。孙儿还想见见思芸,望祖母准许孙儿先行告退。”
老夫人愿意对着墨遐和颜悦色,本就是心有奸谋。如今计划落空,哪还有和墨遐继续说笑的心思,遂摆手道:“你去吧。”
墨遐道:“孙儿告退。”
出了荣安堂,墨遐回身看着匾额上端正清明的三个字,深吸暮间清气,捶着胸口,努力驱散萦绕心间的恶心与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