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夏皇子很早便回到凤箫宫。当时雪晴然正在为杨皇子抚琴一曲,悠扬琴声传出很远,让人心里好是喜欢。杨皇子倚在窗前,一边听琴,一边看着窗外翠竹。此时他的眼睛比雪晴然见过的任何一人都更沉静,在药汁腾起的袅袅雾气中现出与这暗流汹涌的皇宫不符的疏离。
琴声停下,雪晴然静静看着他手中那个青色药罐,隐隐感到似乎有什么地方有些微妙的违和感,却又说不出。
杨皇子回过头来,轻软的头发顺着手臂滑落,让人想起落雪的姿态。他看着雪晴然,思绪却像是不知在什么地方:“是不是闷了?再等等,流夏便回来了。”
雪晴然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道:“杨皇兄,我从前来过那么多次,怎么没有见过你呢?”
杨皇子说:“我是个百病缠身的废人,时常都是在床上养病。因为听不得许多声音,住得也远。你未见我,是正常的。”
正说着,夏皇子突然出现在窗前,手中拿着点心。
雪晴然似笑非笑地说:“皇子哥哥,就算我再喜欢这点心,也不能从早吃到晚
吧。”
夏皇子说:“难道你也和那些宫女一样怕长胖?你反正是有人要的了,怕什么。”
听到“有人要”三个字,杨皇子眉梢一颤,回过头来,目光却落在她发间一根玉簪上:“哦……”
雪晴然看到杨皇子的惊讶眼神,不由得涨红了脸:“你这个坏人,不许乱说!”
“让我皇兄知道,不过是多收一份礼罢了,无需这般介意——”
雪晴然早已跑过去,伸手就是一巴掌,可惜被夏皇子轻轻巧巧躲了开去。杨皇子脸上浮起一个浅淡的笑容,对着窗外唤道:“流夏,今日为何回来得早?”
夏皇子一回头,雪晴然的巴掌正迎面扇过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那只气势汹汹的手,对兄长微笑道:“一早天有异象,朝臣都说不好,连御琴师都发了话,所以父皇有些在意,早早退朝了。”
说罢回头向天空中望去。室内的两人亦随之望去——果然有一道白色耀眼的弧横在太阳前面,如同一道箭正中靶心。
“白虹贯日,是皇室将被动摇的征兆。”夏皇子放开雪晴然,转身走进屋来,仿佛丝毫不知道他刚刚说出了一
件多么严重的事。
“又是那个御琴师的话么?”
夏皇子绕了进来,点点头:“他们都认为是个了不得的人来了皇宫,因此会有这般景象。”
雪晴然长叹一声,这对她而言实在是糟糕至极的说法。一大早就在皇宫的,除了她哪还有别人。
杨皇子咳了起来,好一会才止住,急忙问道:“父皇可知晴然来此?”
夏皇子一笑:“不仅知道,恐怕马上还会亲自来看。”
杨皇子紧紧抓住椅子扶手:“都是因为我……”
夏皇子微微一笑,倒像是已经习以为常:“当日是我自作主张,去求雪皇叔留晴然在此。事已至此,姑且见机行事。”
说话间,院外传来了皇帝到来的动静,夏皇子和雪晴然扶起杨皇子,一同出去迎接。外面已经跪了一院子,皇帝今天的眼神少一些平静,多几许阴鸷。羽华亦面色凝重,跟在后面。一行人刚走到院子中间,她忽然指着院子一角,紧张地喊道:“父皇,那边的是什么人?竟穿着皇宫外的衣服!”
雪晴然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羽华所指不是别人,正是白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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