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赫千辰是和赫九霄一起回到千机阁的,几位阁老和千机阁里的其他人看到阁主和血魔医一起从那顶血红的轿子里出来,当时的表情堪称精彩,要是花南隐在,当会大笑拍掌,口称痛快才对。
当时花南隐自然不在,此时也没有他,更没有其他人,寂静的地牢里就他们几人,五名长老自从跪下就没有起身,一直以来,他们与这位阁主虽然不怎么和睦,但也没有撕破脸,他们等着赫千辰叫他们起来,毕竟这还不算什么大错。
不曾想,这次却不然。
“几位阁老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口中似是称赞,话音在牢房里散开,话里却有一种阴沉的冷意,赫千辰慢慢转过身来,还是那么淡淡一笑,比然间目光如刮,“柳阁老,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们?”
倾辰落九霄 第一百零壹章 选择
柳风故惊异的抬头,“阁主何文此言?!”其他几名长老也一个个抬起头来。
“何出此言?”赫千辰在廊道里慢慢走了几步,踩着脚下的灰烬发出沙沙声,抬头指着地上,“阁老可否告诉我,为何大火起时无人发觉,恰在烧尽之时被人救下,没有殃及别处?”
“那时是在夜晚,看守虽然及时发现,但火势太快施救不及……”方啸连忙回答,其他阁老连连点头。
“是吗?”青衣在他们眼前转过一道暗影,赫千辰垂眸看着他们,“我且不问你们为何火势会快的异常,你们只需要告诉我,何以其他牢房不起火,单单是这个地牢起火?如此巧合?”
“这……”
“为何平日送饭从未有人忘记将油灯带走,唯独这一日忘记?为何不是忘记在别处,独独忘在李锦歌那间牢房门前?送饭之人如今身在何处?他也被火所焚?知道起火他为何不逃?”
注视脚下的几人,赫千辰眼底的锐光成了讥讽,“李锦歌若要自尽为何不直接撞墙,偏要引火自焚如此麻烦?既是自尽,他的尸首为何头朝外做挣扎呼救状?你们说护卫们要就之时已经不及,但他们之中为何没有一人被浓烟所呛?既然有人救火,怎可能没有人受伤?”
那身轻暖化作冷厉,深沉的气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令人呼吸困难,他们还没来得及回答,一连串的问话让他们措手不及,几人僵在原地,抬起的脸上青白交错。方啸去看柳风故,其他几名阁老一起看柳风故。
“柳阁老,你作何解释?”赫千辰走了几步,脚下不远处锦华蟒伸直了半截身子,扬头吐出鲜红信子,嘶嘶作响。
柳风故看了眼那条锦华蟒,又看了赫千辰身边的男人,血魔赫九霄,目光闪烁,长叹道:“在阁主眼里,果然处处是漏洞,我们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
自从到了千机阁,赫九霄没对别人说过一句话,站在赫千辰身边,甚至没朝他们看一眼,此时柳风故望来,他回视过去,毫无感情的眼眸让人顿起寒意,“欺上者,该杀。”
阴冷的话音在此处分外骇人,柳风故脸色一僵,其他几人都没有开口,赫千辰的目光从他们身边扫过,“在千机阁内纵火在先,欺瞒在后,几个阁老敢这么做就该知道后果。”
几人默不做声,异样的气氛在地牢里越来越浓重,李锦歌不是自焚而亡,便是有人要他死,阁老为何要李锦歌死,隐隐约约的,某个答案浮上心头,赫千辰望向身边,赫九霄也正朝他看来,眼眸里除了冷意还有杀机。
忽然柳风故竟然自己站了起来,其他几名阁老也一一起身,几人看着赫千辰,表情都很异样,先开口的是方啸,“阁主要我们解释,事到如今,我们也不能不说了,李锦歌确实是我们所杀,这把火也是我们所放,但阁主不该怪罪,应该谢谢我们才是。”
“这件事本来是为了阁主好。”柳风故一辉袖,脸上多出了些不屑的笑,“我等在阁主手下多日,处处听命,自问阁里的事不曾有过半点懈怠,没想到阁主汪负阁内重任,做出那等丑事来,我们是在替你掩饰。”
“李锦歌被关在地牢,他虽然不出来,但我们可以进去,他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全部都说了。”
“别人只知道你们是亲兄弟,还没有人知道你们之间还有苟且之事,李锦歌留在世上总是祸害,我们杀了他也是为了替你守住这个秘密。”
几名阁老是不怕,他们神情里也有紧张,不知有什么凭据,竟当着赫千辰和赫九霄的面说破了他们之间的事。一直以来对赫千辰有所不服,此时抓住他的把柄,无可避免的流露出几分得色。
“果然如此。”赫千辰似乎早就料到,并不见得有什么意外神情,而赫九霄从来不曾在意,更不会有什么忐忑,冷冷的实现落在几人身上,“杀了他们,便不会有人说出去。”
“先别急,我还有话要问。”仿佛眼前几人都不在,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赫千辰拉住赫九霄的手阻止他的动作,在他身后被熏黑的墙更显示出青衣的浅淡优雅,他的从容不迫,仍旧不变,“几个阁老有何打算?他们说是为我杀了他,那你们知道这件事之后又打算如何?”
他居然不否认?柳风故有些意外,这是天大的丑事,赫千辰竟还能保持如此从容,“阁主是否想杀我们灭口?如此确是一个好办法,但我们早有准备……”
“一旦有事,我们的心腹定会将此事传遍江湖!千机阁阁主的丑事若被人知道,我不知你还能以什么面目出现在江湖同道面前?!”那名阁老叫的大声,实则色厉内茬,不远处朝他们望来的那双眼太过骇人,他忍不住心里直抖。
赫九霄没有激动,赫千辰拉住他,他便没有动手,只是用那双眼睛看着他们,似在评判用何种方法才能令他们死的足够痛苦,妖色闪动之间,冰寒之气在整个地牢里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