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告诉你了?”莫绝脸上的刀疤动了动,带着粗茧的手指摸到自己脸上,“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这条疤痕就是他爹所赐?如果不是我,有这道疤的人就是他,可能死的也是他。”
阴森的语调在夜里像是鬼魅,令人闻之颤抖,赫千辰却像是毫无所觉,站立的姿态随意,背后空门大开,无处不是破绽,但也正是因此,一时间反而令人无处下手,莫绝的神色诡秘幽冷,赫千辰微微一叹,终于转过身来,“我且不问你当年为何没死,是怎样投入了尘师太门下,我只问你,莫绝,你想做什么?想得到什么?”
莫绝牵动嘴角,没有笑意的脸上那道狰狞恐怖的刀疤异常明显,“我要你。”他突然上前,“我要你,赫千辰。”一只手如幽魂幻影,黑暗中扣往赫千辰的咽喉!
脚下一点,身形疾退,赫千辰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轻飘飘的落在几丈开外,“你想杀了我报复他?”
“要你的人,取你的命,都可以!”莫绝冷笑,身如鬼魅,如影随形翻身又上,几招擒拿手,招招连环生生不息,竟无一招相似重复,赫千辰不敢托大,使用身法拉开两人的距离,风中青衣拍打,发出哗哗的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人,还有在远处警戒守夜的人。
“胆敢冒犯阁主!”守卫拔剑冲上来,有人却从房里推窗而出,比他们更快一步,“住手!”
一声厉喝,莫绝猛然停住脚步,了尘师太站在屋外,脸色阴沉,甚至显得非常可怕,曾经秀美的面容在岁月的侵蚀下添了无数严酷的痕迹,冷声喝问,“莫绝!你在做什么?”
莫绝收回手,那一瞬间表情又恢复成一片死寂,一语不发,就在此时,隔着林子传来许多脚步声,杀声喊声还有哀号声,突然在夜色里响起。
“去看看怎么回事。”赫千辰看到站在人后的贺思茵。
她穿裁已经整齐,闻言愣了愣,还是去了。刚才就是她先看到莫绝要对赫千辰不利,有意发出响动弄醒了尘,否则,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那点衣袂声根本传不到屋里。
赦己笑着叮嘱了她几句,等贺思茵前来回报,却连赦己也笑不出来了。
“那是天穹神教的人,还有滇沧派的弟子!”贺思茵去了片刻,回来将她打探的情况一说,这下所有人都不用睡了。
赫千辰马上指挥人手,前去助阵,了尘让莫智去了,莫绝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直到赫千辰手下的人回来。
他们总算救下五个滇沧派门人。
原来那些人本来是有事在外,听闻滇沧派出了事,纷纷赶回去,却在路上被天穹神教的人拦截,那些人竟然都与以前出现过的无面人一样,没有脸。
“天穹神教的人狼子野心,他们这是想要控制整个江湖!什么雾色刀,那不过是他们的借口而已!”滇沧派之下有个中年男子,言辞犀利,埋了自己同伴的尸体,抹去脸上的群血,狠狠说道。
“这么说,雾色刀之前确实是在滇沧派了。”了尘的话一针见血,“无 门少门主是被你们的人所杀。”
那人点忙摇头,“这件事只有安师弟清楚,那把刀不是杀人得来的,是捡来的。”
“安玉龙?”赫千辰心里一动,其他几个滇沧派弟子都点头,“安师兄从不说谎,他是本门最不会说谎的人,他一撒谎就脸红,所以一看就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安玉龙果真是这样的人?令紫焰心生叛意的到底是不是他?还是另有其人?赫千辰陷入沉思。
滇沧派门下弟子急着赶回去,这时候距离天亮也没多少时辰,赫千辰便干脆让人上马启程,赶往沧西。
他派出人手先行打探,和沿途的分舵也取得联系,一路上不断有消息传来。
先是滇沧派周围出现天穹神教的人,其后是有人向滇沧派索要雾色刀,沧西这块地方,短时间内形成一片混乱的局面,黑白两道的人听说天穹神教出现在那里,更确定雾色刀就在附近,去往那里的人越来越多。
当赫千辰他们赶到滇沧派的时候,是在半月之后。
他一到沧西,立刻前往滇沧派。
滇沧派门前人群聚集,竟有不少人守在大门外,两方对峙,门前的人义愤填磨,身穿白色麻衣,面色悲戚,门外的人很混乱,什么人都有,有的观望,有的叫嚣。
“怎么回事?”赫千辰下马,赦己上前询问,忽然有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停在他们队伍面前,“阁主!有急报!”
来人下马跪地,呈上一封密函。
其他人看着赫千辰打开那页纸,猜测这个时候会出什么事,如此紧急,却见他们的阁主,那无论遇到什么事,从来都是处变不惊的男人拿着密函,等看完,双手竟然颤抖起来。
他垂着眼,没人看到他的表情。密函在他手中化作碎屑飞散,他举步往前,没有开口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