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香灵剪了几朵香花,放到了盘上,交给了总管,笑道:“花园的花都开了,把这放到观曲岩的桌上吧,他会懂得欣赏的。”
总管要打扫西院的人摆了进去,每日一盘,摆了三、四日,观曲岩就要人连他的房间也要摆上香花,总管原本想对观曲岩说这是香灵种的,替香灵讨个人情,让观曲岩稍稍能注意他。
但是香灵反而一笑置之,“这花人人可欣赏,我不是为了要讨好他才做的,不必说了,说了反倒让他以为我在巴结他呢。”拾起了一朵花,香灵笑盈盈的道:“人贵无私心,这一有了私心,花送出去就不美不香了,反而多了臭味。”
他说的总管不懂,这花美就是美,香就是香,有什么臭味,私心又有什么不对,这世上谁无私心。
再说让观曲岩注意香灵不是挺好的吗?更何况香灵半个月来都在种这些花花草草,十分辛苦,观曲岩应该要知道的,但是在香灵的坚持之下,总管只好闭口不说。
待花园中花朵全都盛开了,香灵就去忙另外的地方了,只不过这地方他没对任何人说,所以也没任何人知道。
※※※观曲岩的生意繁忙,有时还会在外头留宿,快清晨时才回家,他这日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还未到家,就在暗处看到有人走出观府。
现在天色昏暗,说要办事什么的都还太早,他再一细看,那人竟是其貌不扬的香灵,这下他可大大的吃惊了。
他忍不住漾起一丝冷笑,等欠了,狐狸总是会露出尾巴的,任是香灵多会掩饰,他就不相信在观家吃粗茶淡饭他会受得了,看来不知是去哪里跟人会合,否则为何要半夜偷偷摸摸的出府。
他当下就斥退了跟着他的小厮,不顾身体的疲累,跟在香灵的后头探查。
但见香灵走向郊外,而且越走越偏僻,也越让观曲岩心疑,因为这一条路他也常走。
若是心情不佳,或是思念他养父时,他便是走这一条路到他养父的墓地去。
这条路并不是那么好走,既狭小又有石块,在白天行走就已够让人困扰了,现在天色昏暗,想不到香灵却如履平地,这代表他一定时常走,才会走得这么顺。
走到了墓地,香灵将墓地的野草拔去,看那野草都快拔尽了,代表香灵不知已拔了多少日,拔完后,香灵从袖里拿出了白布,里面不知包了什么,他将之撒在除完草的坟上。
观曲岩并不知道香灵在做什么,他隔日同时间再跟着香灵,果然香灵还是到了墓地来,这次他在坟前浇水,第三日再来,香灵依然做同样的事,直到第十五日,坟地上冒出了娇嫩的绿芽,之后开出了一些小花遍布墓地,观曲岩才知道香灵这么早来干什么。
小花盛开了,在日光的照耀之下如点点露珠清雅可人,香灵笑着对着墓碑合掌道:“老爷爷,这花很香的,希望你在清香之中能够安眠,我回去了,明日再来施肥。”
观曲岩闪避着香灵,躲进一棵树旁,待他离开太阳才露出脸来,他缓步走向他养父的墓地,那花正闪着露珠,闻得到花的香味。
观曲岩摘了几梨花,放到墓地前,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的抽动,心里是一长串难以形容的感动,激得他泪都快流了出来,“爹,我好想你啊,他若真是你为我订下的,你亲口告诉我,我定与他在一起,不管他是男是女,我只求你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墓地寂然无声,观曲岩的泪蜿蜓流下,纵然面无表情,没有哭出声音,但仍感受得到,他的养父是他内心的寄托,他对他养父的死还是难以释怀。
※※※“少爷,你说这话的意思是……”
总管怕自己会错意,还小心仔细的再问一次。
观曲岩再次冷声道:“叫香灵来吃饭。”
“可是之前少爷说他跟仆役一起吃就可以了,现在少爷的意思是……
”
观曲岩有些不耐,“我说叫他来跟我同桌吃饭,菜这么多,我一个人、三个姬妾怎么吃得完?去把他叫来一起吃饭。”
总管不知道观曲岩怎么忽然转性,前些日子根本连提也没提过香灵,就当观家没他这个人存在,怎么现在忽然叫香灵来跟他同桌吃饭,这代表香灵的地位在观家很重要啰?
观曲岩将筷子放下,声音严厉了些,“我叫你办事,你还只顾着发呆,再不去唤他,菜就要冷了。”
总管连忙点头,“是,少爷,我马上去叫,马上去。”
总管急忙来到香灵的房间,来不及敲门就推门进去,一脸欢喜。其实在观家,他最喜欢的就是香灵,他若能在观家住下,不知能有多好。
“香灵,少爷请你去吃饭。”
香灵疑惑的笑了起来,“怎么忽然叫我去吃饭?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
总管急着摇手:“也不知道,少爷说不定知道花园的花是你种的,心里感动呢。”
香灵失笑道:“那每个人都可做,反正我在这里吃闲饭,做些事也是应该的,他也不必感动,不过既是要请我吃饭,我怎么可能不去?”
他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