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绝谷老人是神仙也没什么希奇。”寒照在一旁接过话头,“柳任的才智已经被称为天将,那传授他谋略武功的师父岂不就是神仙?那么神鬼莫测的行踪,还有那些天衣无缝的计谋,若不是神仙,凡人又岂能想得出,纵然想得出,又有谁的来历行踪能瞒过天下人的眼睛?”
仰溪点头附和:“不错,绝谷老人所授的的确可说是鬼神难测之计谋,又从来无人能真正切切的亲眼见到他。在这天朝上下看来,他早已经是神仙人物。”
寒照的神情更加喜悦:“你是说那人是绝谷老人派来的?”
“是绝谷老人的弟子派来的。”绝颜纠正道。
“弟子?除了柳任他哪还有什么弟子?”寒照有些迷惑,随即将这些疑惑抛在了脑后,“总之他是和绝谷老人有关对不对?”
“是。”
“可是绝谷老人的弟子又怎会知道我们今日有难?还派人前来相救呢?”仰溪提出了疑问。
绝颜等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他说是老人的弟子星夜观星,发现帝星昏暗无光,所以占了一卦,卦象显示天下已成乱局。她连夜卜算,算出当今的局势,也算出三支率领军队平叛的将领之中只有殿下你会遇到不测,所以才派人前来救助。”
“占星卜卦只是传说中的奇技,想不到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精通之人。若非她卜到我今日的一劫,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而且那个面具人武艺之高令人难以窥测,这样的人也只是她门下任意差遣的一员,果然不愧是绝谷老人的弟子,不知又是怎样的神仙般的人物。”寒照说着说着油然而生一股向往之情。
“三殿下,看来这个人是有意助你一臂之力的。”仰溪沉思着说道。
“看来像是如此。若是真的,那真是天助我也!”寒照一脸的兴奋之情,眼睛里光可眩目。
绝颜在心中微笑,看样子这个计划的开头已经成功了,还要多谢雍的友情出演呢,也要感谢那个神秘人给她一个难寻的开场机会。若是那人知道他自己刺杀不成,反而无意中帮了她的忙,不知会怎样恼羞成怒。
从听说绝谷兵书的存在开始,她的心中就有了一个计划。既然人人都想要得到绝谷老人的绝学,那让这个神仙自己出场岂不是皆大欢喜?她要给自己披上绝谷老人弟子的外衣,借着这个身份用前世所学的兵法谋略在这乱世中为自己谋一份利益。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不可替代。同那位真正的弟子柳任不同,她不是为天朝的安危而战,而是为自己而战。
第三十五章 专权意气本豪雄(?
要回芜州,必须取道容州。何况容王此刻的态度对战局来说举足轻重,寒照还有向容王借兵的打算,所以拜访容王就是他们此行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白脸,淡眉,细长的眼睛仿若弓上之弦,将心思全藏在了眼角的余光之中,一丝不露。几绺稀疏的胡须显见得是精心留起来得,虽没能为他增添几许仙风道骨的气质,却也显出一派和善长者的派头。虽已快到古稀,却没有一丝衰老之态。
绝颜坐在容王府正厅的末座上,暗暗端详着主座上的容王,在心里对他下着评断。
“当此危急之时,越王的大军已经攻破了芜州的州界,直逼平城。不知三殿下和芜王对芜州的形势有什么解救之法?”容王随手将喝了一口的茶杯放回到桌上,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寒照的脸色明显暗了下来,虽然还在微笑,眼角却隐隐开始抽动。
平城是离芜州与越州交界最近的一座城,听闻已被越王率兵包围。容王在此时问出这句话,显然是对朝廷的对策很是质疑。
也不怪他会质疑,绝颜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说是派出平叛的将领,从京城出发就没有半支军队,经过半山亭一劫后麾下更是只剩下几十个侍卫,还大多带伤,比起越王的十万大军,怎么看怎么都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这就好像在现代,也不会有银行愿意贷款给快要倒闭的公司。
就算回到芜州,按照朝中的例制,芜王麾下也只有五万军马,与越王私下招揽多出的五万比起来也落了下风。
这还是在他们能安全回到芜州的前提下。绝颜沉思着看向容王,要想平安的借道容州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虽然没有公然反叛,但是心中也一定起了异心,只是还在踌躇之中。
也许是让绝谷老人的弟子再次出场的时候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需要好好观察一下容王,这样才能在说服他的时候事半功倍,一举成功。
“气死我了!真是岂有此理!”寒照冷着脸,隐隐可见他正在咬牙切齿,“容王这个老狐狸,竟不肯出一兵一卒!”
仰溪想要开口劝解,终究还是作罢。他对容王的态度也已有所觉察。
绝颜在一旁冷眼看着气恼的寒照,心中泛起一丝冷笑:他何止是不肯借兵,肯不肯让你安全的到达芜州都是个问题。这些割据一方的诸侯本就骄横,现在这种时机更会让他的野心急剧膨胀,若是他与越王联手,那自己这边三个人都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看来眼前这个天之骄子也发现了容王的态度微妙,既不发兵也不放人,他们本要在明天告辞,容王却要留他们再住几日。措辞虽然客气有礼,话里的意思却是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任寒照在房里焦急的踱步,她一脸怯懦的拉了拉仰溪的衣袖,两人一起告退。
绝颜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半途上却遇到了容王的世子,一样的面色白净,却是眉目淡雅,神态悠闲。适才绝颜在厅上已经见过他,举手投足之间温文儒雅,落落大方,有着世家子弟独有的华贵之气。他站在通往绝颜房间的长廊上,好像正在观赏花圃里的鲜花。
“绝颜见过世子。”绝颜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