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宛姐儿发出委屈的咕哝声,她连忙侧目望过去。
睡得半梦半醒的袭朗立刻轻拍着女儿,随后轻摇折扇,给女儿扇风纳凉。
宛姐儿却是不依,哭了起来。
袭朗熟门熟路地将女儿抱起来,放在胸膛上,摇扇的幅度略略大了一些。全程都未睁眼。
宛姐儿先是侧着身形,随后趴在了父亲身上,片刻后,不再哭泣,安然入睡。
香芷旋看得一愣一愣的。
有这么娇惯孩子的人么?
不像话——她腹诽着。
往后他每日早出晚归,宛姐儿这坏习惯让谁来纠正?——她总不可能让女儿睡在自己身上的。
——谁敢说这是好习惯,她肯定跟谁急。
真是……她扶额。
随后的日子,袭朗与宛姐儿每晚的光景就是这么打发掉的。
袭朗每晚的时间,是属于女儿的。
香芷旋觉得他眼里最重要的是女儿,她和寒哥儿绝对要排在其次。细想起来,真有点儿失落。
这每一日,他一早开始处理公务,下午至第二日早间都在陪着女儿——有这样的人么?这样怎么行呢?
那混账东西简直就是忘记了妻子、儿子。
算了,随他去吧。
香芷旋气闷了两日,也就想开了——他有女儿,自己有儿子陪着,大不了一家四口分成两拨来过。
将至夏末时,寒哥儿喜欢上了面食——是夏日里常吃凉面的缘故。
一日,忽闪着大眼睛问香芷旋:“娘亲都不给我煮面吃。”
香芷旋汗颜,“那是因为娘亲不会做饭啊。”
“哦。”寒哥儿体谅地点头,“那就算了。我只是羡慕大哥。”
钱友梅一手好厨艺,下面自然是小事一桩。
香芷旋心生歉疚,“我可以学,只是……就怕你吃两口就嫌弃难吃,不肯吃了——那样的话,娘亲可就要无地自容了。”
寒哥儿想了想,“不会的。娘亲做的,一定特别好吃。”
“哦……”香芷旋想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过几日,我做面给你吃。”
寒哥儿眼中绽放出喜悦的光芒,“好!”
香芷旋深吸了一口气,心说别在儿子面前丢脸才是。
之后几日,她由厨娘教着,学会了怎样准备臊子、怎样下面。最初做好的面条,先自己尝,觉着不好就重做,下足功夫学了几日,总算能做出像模像样的凉面了。
这一日,她觉着自己算是学有所成了,亲手给寒哥儿做了凉面。
面条是自己亲手擀的,黄瓜丝、肉丁等臊子都是亲手做好的。她一直都想做一个善厨艺的母亲,却一度以为自己实在是没天分。没有寒哥儿的推波助澜,她真无法鼓足勇气亲身实践。
在她苦学做面的过程中,袭朗一无所知——他只顾着照看女儿了。
要是在以往,他最多不过一两日就知情了。
香芷旋略略失落,可也理解,父母对儿女的爱都是一样的,知道他是抓紧闲暇光景才这般宠爱女儿,可心里到底是有点儿失落——只顾着女儿,全忘了她和寒哥儿。
这天用晚膳之前,她在准备的时候,没给他准备凉面的份儿,让他吃厨房做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