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受伤了?怎么伤的?”陆蔚然蹙眉。
陆珩姜轻攥了下手,随即又松开,淡淡说:“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擦伤,已经处理过伤口了,您不用担心。”
陆蔚然瞧着那个包扎的奇丑无比的左手,显然不是陆珩姜自己包的,但她并没有多放心思,而是将视线挪到了他的脖子上,一条黑色的蕾丝颈环。
“你让我给你时间考虑是否做一个向导,看来你已经做好了选择。”
陆珩姜觉醒之初,与陆蔚然做了一个交涉,关于选择是否做一个向导或者普通人,如果他决定做一个普通人,会由陆蔚然安排,切断他的五感,同时放弃向导的身份。
陆蔚然其实在看到颈环时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微微咬了下嘴唇觉得不妥又松开了,冰冷的眸光落在眼前的儿子脸上,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什么,却发现这个孩子已经冰冷的让她瞧不出情绪了。
“你是不是见过他?”
陆珩姜微微垂眸,站在她面前没什么感情的说:“他根本不敢踏进秦城,您很清楚他跟您离婚后过的连乞丐都不如,为了跟新太太表忠心,他也不会来找我。”
“新太太?只不过是个最下贱的贱人!有什么资格称为太太!”
陆蔚然嘴角浮现森然冷笑,白皙柔嫩的指尖抚着手腕,精致的手镯下藏着一道伤口,那是她永远的恨。
那三个字是她的禁区,连带着看向陆珩姜的眼神都带着森冷,太像了,人人都说陆珩姜长得像自己,那是因为他们都没见过秦和平。
陆珩姜跟他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眉眼、气质,就连那个皱眉的模样都十足十的像,是她最恨的样子。
她只要看到一眼,都觉得恨意滔天,恨不得将这张脸撕烂,扔进最肮脏的阴沟里。
陆蔚然:“记住你自己将来的路,我不希望费更多口舌来教育你,你有最好的出身,不要自甘堕落。”
陆珩姜淡淡说:“我知道。”
他从小就被教育,不许情绪外露,不许有欲望,要波澜不惊、喜怒不形于色,不被任何人影响情绪,时刻做一个绝对骄傲的上等人。
对话到此为止,陆蔚然起身上楼,母子间的短暂交流终于归回惯常的冷漠。
卿姨等她走了,才低声说:“少爷今天学习累不累的呀?我瞧着瘦了许多,下巴都尖了。”
陆珩姜说:“没瘦。”
“今天是那个日子,太太心情不好也是情理之中,你不要怨她。”卿姨收拾着陆蔚然留下的碗盘,边低声说。
“嗯。”
今天是陆蔚然跟秦和平离婚,也是她硬生生切断五感,只剩半条命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日子,她会今天回来,陆珩姜不意外。
她需要一个恨意的接收对象。
自己就是个工具。
习惯了。
陆珩姜没上楼,转身去了地下的实验室,这个时候简书更应该还在,上次给他发的数据应该有结果了。
陆珩姜拿出手机先给宁星意发了条微信:“我到家了。”
很快对方就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