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江敏绮一脸戒备,抬起脚来往上跨了数个石阶,来到他的面前。
“原来你是美国籍!”望了护照一眼,她伸手接过,翻开后,飞快将那排罗马拼音看了遍。
没错,他确实是傅惟庸!
“呐,这是钥匙。”既已确认了他的身分,江敏绮二话不说,由身上的侧背包中掏出一串钥匙,递到傅惟庸的手里,转身就要走人。
看着掌中的钥匙,傅惟庸忍不住又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要来打扫的吗?”
“放假中!”这次江敏绮连头都没回。
“难道魏教授不在家你就偷懒?”傅惟庸的声音由她身后传来。
“放假、放假、我正在放假,你没听懂吗?”敏绮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狠狠地瞪着他。
她从未对人如此的不和善过。以往她给人的印象总是温柔、谦恭且有礼。
“原来女人真是小气的动物!”他缓声的说着,任由轻松的笑意染上眼底。
许多年了,他有许多年不曾像现在这样能轻松的与人交谈,毫不掩饰的纵声大笑。
“是女人又怎样?”为他的话,敏绮的脸儿气得更红。“你才是真正的小气鬼!”话才脱口,她脸上便浮现了诧异之色。
原来自己也会开口骂人!?过往引以为傲的修养,怎于刹那间就消失殆尽了呢?
收回瞪着他的视线,江敏绮满脸的懊恼,转身飞奔下阶梯,由机车的车篮里捞起安全帽和口罩,她匆忙一戴,骑上小机车,头不回的离去。
大掌中握着冰冷的钥匙,直到眼前的身影消失于巷道中,傅惟庸才收回了视线。
他低头看了钥匙一眼,很高兴这个陌生的城市所为他带来的改变。
原来他会开口调侃人、能朗声大笑、能与人斗嘴、能有情绪反应,这一切让他觉得自己还像个活着的人。
或许他来对了地方。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城市,会为他寻回一些做人的乐趣。
高雄的雨就如高雄人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早的晴空万里,在中午时分竟下起了倾盆大雨。
然而,渡轮仍以着平稳的速度行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一会儿,你想吃什么?”坐在渡轮上,叶德珍抬手在有些恍神的江敏绮眼前挥了挥。
因为下雨的关系,两人都没骑机车出门,所以才能轻松地坐在渡轮上。
“都可以,你决定就好了。”江敏绮仍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还在想一早的事呀?”方才见面,敏绮已将一早在魏教授住处所发生的事全盘告诉她了。“那种无聊男子,你别理他就好了,犯不着为这事伤脑筋。”
整个事件,若要说比较令她感到诧异的部分,就是敏绮居然会开口骂人。
这可是认识她三年来,连想都不曾想过的事!
叹了一口气,江敏绮收回空抛在雨中的视线。“可是,我答应魏教授,在他停留纽约的这段时间里,每个星期至少去帮他打扫一次屋子。”
“你还在想打扫屋子的事?”摇摇头,叶德珍一脸无法苟同。“教授不也没事先告诉你,屋子会有其他人来住?”
敏绮也真是的,若不是善良过了头,怎会连这种事也答应!
“今早教授打电话来说,那是临时的。”敏绮澄清。电话中魏教授也说不知道傅惟庸会突然来找他,若早些知晓他会来,他甚至会为他而放弃这次的纽约之行。
“既是临时的,你就当屋子已有人住,那居住者就得自己想办法打扫。”看了眼窗外,渡轮已快靠码头。“别再为这种事伤脑筋,我相信教授不至于为这点事责怪你。”站起身,她顺道拉起江敏绮,准备下船去。
被动地跟着她的脚步,江敏绮想不到反驳的话。“你说得也有道理。”
本来她就是答应教授帮忙看家,顺便打扫屋子;现在房子有人住了,就不需要她代看,那打扫也应该免了。
“嗯。”叶德珍点了点头,心喜敏绮终于能想通。“你觉得中午吃意大利面如何?”一将话题拉回,她便觉得肚子已饿得咕嗜作响。
“也好。”对吃没有太大兴致的她,自然很快地点头应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