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什么?”
“回十四爷,前段时间我们主子答应给德主子绣个新鲜样子,这会儿做好了,主子打发奴才给德主子送去。”
十四看着她长而微翘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轻抿的粉唇,还有被风吹的微有些乱的留海——明明是一幅柔柔弱弱的样子,却隐隐流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疏离,以及仿佛看透世事的淡定沧桑。他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疼,等自己反应过来,已经握住了面前的人纤柔的手。
“阿兰,我怎么总没见你笑过?小小年纪,为什么总皱着眉?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还是谁欺负你了?还有,以后在我面前就称自己‘阿兰’,不要一口一个奴才奴才的,我不喜欢听!”
寤生心中惊诧,想要将手挣脱出来,却被他紧紧攥住,只好道:“十四爷,尊卑有别,奴才怎能越了规矩?还请十四爷松手,奴才还急着办事儿去。”
“你……”十四被噎住,好一会儿才生气地道,“那你是想跟我对着来了?”
手被握的很疼,寤生叹了口气:“……阿兰不敢。”
十四的脸上立刻阴雨转晴,眸中也染上了一层笑意,忽然看见被自己捏红的手,顿时惊慌起来,“疼吗?都是我不好……我给你吹吹,吹一下就不疼了!”说完果真将寤生的手凑到唇边低头吹起来。
寤生抬眼看着面前这人认真无比的神情,俊秀的脸上还带着孩子气的天真,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自己从前的弟弟,一朵笑容在唇边慢慢绽放开来,将整个面庞晕染的如夏花般灿烂。
偷看到这一幕的十四顿时呆住了,定定地望着她,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但整个人就跟傻掉了一样。
寤生觉得好笑,脸上微红,抽出了手道:“十四爷若是没有别的事,阿兰就先告退了。”说完行了一礼,也不管那个发愣的人,绕过他走了。
片刻后十四回过神来,转头望向那个袅袅背影,心里有什么像要膨胀开来,一种暖暖的感觉传遍全身。
“咳咳,十四弟,看什么呢?人都走了还看呢!小心扭到脖子了!”
十四闻言转头,咧嘴一笑,行礼作揖道:“八哥、九哥、十哥。”
刚才说话的男子走到近前,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斜瞅着他笑道:“十四弟什么时候换了口味儿了?你不是喜欢像晚香楼里娇娘那种美艳型的么?怎么又对那种清丽单薄的感兴趣了?”
十四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嗔了男子一眼:“九哥,你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喜欢娇娘那种的了?!”
“还说没有?上次是谁说‘晚香楼里就属娇娘好看’来着?”老九笑得更贼了,一丝春意自眉梢带出,更衬得他身姿倜傥,笑靥如花。
十四百口莫辩,急道:“我、我只是随口说说,又没有说喜欢她!!”
老九还要打趣,被一个不疾不徐的声音打住:“好了九弟,快别再取笑了,你要再说下去,十四弟就该跟你急了。”一身玉色衣袍的俊逸男子慢慢走过来,眸如星子,颜如渥丹,淡淡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般沁人心脾。
“十四弟,那是哪个宫的丫头?长得还挺水灵的。”老十也凑上来,眨着眼问道。
十四瞥了老十一眼,唇边似笑非笑,却透出一丝冷意来:“怎么?十哥又在动脑筋了?”
老十伸手怼了他一下:“去你的,不过白问问,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么?”
胤禟掩嘴而笑,站在一旁看好戏;胤禩轻轻摇头,笑着道:“好像是储秀宫西配殿雅贵人跟前的大丫头。记得我有一次去给额娘请安的时候似乎还见过她,但也没仔细看,因为那几日额娘身上不好,我心里着急,对别的事就没怎么留意。”
老十笑道:“是了,再标致的人也轻易入不了八哥的眼。”
胤禩失笑:“十弟胡说些什么?”
一旁的十四担心这几位兄长又要把话引到寤生身上,唯恐唐突了她,忙岔开话题:“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清音阁的戏要开演了,咱们喝酒听戏去是正经。”
老九将手中的折扇“哗”的一展,扇着风笑道:“十四弟说的极是,今儿有名旦沈清墨的《长生殿》,可是万万误不得的,咱们还是快走吧。”
一行四人刚从假山石径处转出来,还未走到千秋亭,就见一人身着象牙白的薄缎衣袍,一幅随常装扮,从他们面前匆匆走过。四人还来不及上前行礼,那人俊雅的身影就已经走远了。
胤禩与胤禟对视了一眼,微扬唇角:“这沈清墨果然是梨园的名人,迷他的人还真不少。”
胤禟不禁咂舌,脸上皆是回味之情:“唉,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