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吉祥。”寤生怀里抱着一个包袱,恭恭敬敬对着来人行礼。
胤禛打量了她一下:“腿上的伤都好了?”
她点点头:“多谢四爷惦记,已经差不多全好了。”她走近几步,将手里一直捏着的香袋递给他,“这是四爷要的东西,寤生做好了。”
一个精致小巧的香袋静静地躺在她白净光滑的手心,胤禛的目光沿着她手心的纹路落在那皓如凝脂的手腕上,有点移不开眼。片刻后,他微微一笑伸手接过,拿到眼前看了看。见做工虽不是最好,但也是极细致的,想来也知道她花了不少功夫,唇边的笑意就更深了。
“这上面绣的是什么?”他随口问道。
寤生垂睑:“回四爷,是彼岸花,又叫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胤禛默念着,不觉微蹙了眉,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有什么寓意?”
寤生低眉浅笑:“四爷号‘圆明居士’,怎么连它也不知道?它的意思是‘永不见面’。”说完将手中的包袱塞在阿福怀里,对着胤禛又福了福身,“四爷的好意寤生心领了,只是寤生命小福薄享受不起这么高贵的东西,想来想去还是还给四爷才对。耽误四爷的工夫了,寤生就先告辞了。”
胤禛眸中温柔的笑意一点点的消失,凝成一层淡淡的冰寒。他摸到香袋里似有两个很小的硬物,微微一怔,忙打开倒在了手上——竟然是他送她的那一对绿玉坠子。
“该死。”他望着那个如新竹一般挺直的娉婷背影微眯了眼,低咒出声。这个女人,是想就这样跟他划清界限么?他能让她如愿才怪。想到这,他挑了挑眉:嫌他这种方式不够有情趣?那他换一种就是。
寤生一直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才靠在门上气喘吁吁的呼了口气。终于摆脱掉了身后那道鹰隼一样冷厉的视线,她感觉自己都快虚脱了。再这样下去,她真不知道自己能撑到哪一天。
晚上,寤生想着明天一早就要又去清茶房做事,便早早洗了澡上床歇息。刚进了被窝,忽然有小太监来敲门,说皇上传她去乾清宫。只好连忙爬起来穿戴整齐。
“这位公公,皇上召我何事?”这个时候召她,怎么可能令她不担心。
那小太监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皇上刚批完了奏折……大概是要你去解闷的。”
这大晚上的解什么闷?寤生叹了口气,也不再问,跟着小太监身后去了。
刚进了乾清宫康熙办公的暖阁里,帝王看见她眼中一亮,拉着她的手笑道:“走,去乾清门,朕要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寤生见康熙难得露出这种高兴的神情,不禁问道:“什么东西?”
康熙拉着她一边走一边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到了乾清门,寤生一眼瞧见门口大理石台阶上立着一个金属支架,上面架着一个不小的望远镜。她面上一喜,脱口而出:“天文望远镜!”
康熙惊异地转过头:“丫头,你连这个也知道?”
寤生心头一跳,暗叫糟糕,脑中急转,连忙解释:“这个也是幼时教我识字那人告诉我的,他还有个比这个小很多,样子跟这差不多的望远镜,只是倍数不如这个,所以看不了天象。”
康熙眸中有一道微芒闪过,唇边漫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倍数’这个词你都知道?丫头,你究竟瞒了朕多少?”
寤生一惊,暗骂自己大意,随即就跪了下去,垂睑道:“皇上恕罪,寤生真的没有欺瞒皇上……”
“好了。”康熙将她一把拉起来,嗔怪道,“朕不过是随口问问,又没有怪你的意思,瞧把你吓的。”说着又拉起她的手,走到天文望远镜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来,丫头,朕教你认星相。”
寤生高中时候虽然也看过,但也不过随堂轮流看那么几分钟,并不真切。这会儿看起来,只觉得跟从前看似乎不尽相同,仿佛更好看些,尽管三百多年来日月星辰不会有什么明显区别。
“……皇上,我看见你说的岁星了!好像还有个很小的星星在它不远的地方……”
“是吗?让朕看看……”
寤生忙让开,笑着看向一脸专注的康熙,忽然觉得他一认真起来就像个很乖的大孩子,说不出的精神、可爱。
一个小太监抱着一件披风急急忙忙地走过来,寤生伸手接过,轻轻为康熙披上。康熙全然不觉,仍在聚精会神地观察天象,忽然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