寤生心中微动,脸颊已经非常不争气地烧得厉害,竟有些不敢和眼前的人对视,只害怕自己会忍受不住那种温柔的蛊惑而沉溺进去。袖中的拳攥紧,她垂下眼睑:“四爷,你说过沈老板唱了这一出今儿就可以歇着了,对吗?”
“我已经派人去跟舒穆禄说了,四爷的这个面子他当然得给。”声音还是那么平平淡淡,却似乎少了一丝寒冷。
“谢谢四爷。”寤生努力地淡笑了一下,“请问四爷叫寤生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叫你吗?面上苦恼地皱皱眉:“唔,这里不知何时被挂开了一条口子,是想让你过来帮帮忙补一下。”
寤生这才发现四爷的马褂右面肩头部分破了,口子还不小。她视线一转,就见桌上放着一把精巧的匕首;再看看肩头裂开的部分,怎么这么整齐?
她极度无语地扬起眼波:“四爷,您确信这口子是被挂开的,不是用匕首划开的。”
面前的人相当无辜地皱着眉,露出一幅冥思苦想的思考状:“是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匕首明明在我手上,可是这衣服怎么会破呢?”然后又郑重地看着她,“破了就破了吧,补一下就好了。你总不能让爷穿着这衣服出去吧。”
寤生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道:“针线?”
面前的人立刻展颜而笑,吩咐人去拿了针线来。
她穿上线:“四爷请把马褂脱下来。”
“唔,这样不好吧,”胤禛头疼地又蹙了眉,“在外面随便脱了马褂,有些不成体统。”
寤生没好颜色地盯着他:“四爷不脱了马褂,您让寤生怎么缝呢?”这人怎么这么多事儿?!
“笨蛋。把这扣子解开不就可以缝了吗?”胤禛拿眼瞅着她,一本正经地道。
好吧,我是笨蛋,就你聪明行了吧!寤生真恨不得揍这人一顿。“那就请四爷解了扣子,寤生好缝。”
“唔,这扣子怎么解?”胤禛发愁。
神啊,求求你快把这个人带走吧!寤生揉了揉太阳穴,满头黑线。果然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阿哥,连个扣子都不会解。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抬手将他马褂的扣子解开了几颗。
胤禛扬唇一笑,将椅子拖近些,身体微微前倾,方便寤生缝补。
他望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发现她一认真起来是那么的娴雅可爱,让人移不开目光。此时两人近在咫尺,胤禛很想将她揽进怀里。刚抬起手,就听到责怪的声音:“请别乱动!”于是只好强自忍住,心中叹气:好吧,他承认这个样子是他自找的。
“……你从前就认识沈清墨?”
“不认识。”寤生的针线活并不是特别好,此刻正一心一意地缝补,也没有去思索问话中的意思,完全是出自本能的回答。
“那你怎么见他第一面时就管他叫阿墨?”
“他不是阿默。”
“那阿墨是谁?”
“我喜欢的人。”
胤禛眉头一跳:这丫头有喜欢的人?嗯,该派人去查查。
“……你喜欢阿墨?”
“嗯,从小就喜欢。”
这么说还是青梅竹马?胤禛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那阿墨喜欢你吗?”
寤生心中猛地“咯噔”一下,倏然惊醒,手上也顿住,脸色渐渐苍白,内心从来没有这么懊悔过。她怎么能够这么大意?!这是她自来这里之后于心中隐藏最深的秘密,她怎么能就这样差点被他套问了出来?这个混蛋……
阿默……她闭了闭眼,忘记这个名字吧,她现在是寤生,是新生的寤生,从前的时光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