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檀觉得不解,问:“怎么了?”
霍承景自责地说:“霍承安今天干的事儿,我听说了。”
“哦,原来是这个。”沈岁檀倒是很冷静,她把自己屋门关上,走到床上一屁股坐下,“我正纠结怎么跟你说这事儿呢,这状,我肯定是要告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头。”
“对不起。”霍承景再次道歉,语气中充满了诚意。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快?不会还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了吧?上回那坍塌事故都过去多久了,该抓的人都抓了,我也没什么危险。”沈岁檀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要是还在我身边安排人盯着,我可就不高兴了。”
霍承景忙说:“当然不是,是霍承安的司机跟我说的,他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觉得有必要告诉我。霍承安一直以为这司机是他母亲的人,实际上他一直都听我安排。”
“原来如此,碟中谍啊。”沈岁檀躺下,懒洋洋地叹了口气,把旁边被子一角拉到自己肚子上盖着,“那这事儿,你怎么看?”
“是没管教好他。”能听出来,霍承景是真的觉得自己对不住沈岁檀,以及担心这事儿会影响自己和沈岁檀之间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关系。
但沈岁檀一听他提‘没管教好他’,突然觉得自己跟他有点儿同病相怜。
她这不也正为妹妹的教育问题头疼。
“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管他呀?”沈岁檀把一只手臂垫在脑后,淡淡地问。
霍承景说:“我刚刚已经通知人把他所有的卡都停了,至于别的事情,等我回来再处理。我想,他有手有脚,我打算以后让他自己出去找工作,别在我这边干了。”
沈岁檀听了咯咯咯地笑起来,“他被炒鱿鱼啦?实习满一个月没?”
“差不多吧。”霍承景听到了她的笑声,心情也放松了不少,问,“你不生气啊?”
“生气呀!在派出所跟他吵架的时候,我都快气死了,脑袋嗡嗡的。有一种和他说话,怎么都说不到一块儿去的无力感,感觉跟他完全没法沟通。”
“他常年生病,和这个社会已经脱节了。”
“怪不得呢。”沈岁檀恍然大悟,“我知道那股别扭感从何而来了,我感觉他好像活在一个为‘我有钱,是个富二代’而洋洋得意的旧时代。”
霍承景说,“对。”又说,“我以为我打给你,你不会接呢。”
“为什么不接?”
霍承景小声说:“因为生气。”
“我就算生气也是生他的气,跟你有什么关系?”沈岁檀笑着说,“我可不是个明君,不会随便搞连坐的。”
“明君。”霍承景也终于笑了起来,“确实是位明君。对了,小喜怎么样?”
谈到沈夕岚,沈岁檀又笑不出来了,“心情很糟糕,打击很大。霍承安告诉她,那车维修费得百来万,把她给吓得不轻。”
“我真的很抱歉,他这回实在太荒唐了。”
沈岁檀无奈地说:“你数过,这通电话你道了多少次歉了没有?”
“我太害怕了,知道这事儿后,给你打电话时我手都在抖。”
沈岁檀说:“嗯,好吧,我理解你特别害怕失去我,这样不太好,但没关系,慢慢来吧……呃……小喜,啧,怎么说呢?她其实也是因为有些心病,今天才会这么冲动。如果是平时,她不会失去理智到去砸车。她太执着于这段友情了。特别是在我提醒她明潇这个朋友不值得深交后,她更想孤注一掷地去证明明潇不会背叛她。但她没有意识到,两个人的关系,不是一个人努力就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