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歌送我的礼物;都是带有红色的(1)
凯歌其实很浪漫的,他很懂得吃啊什么的,很有品位。他才是真正时尚的人。他的观点,对一个事情的判断,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时尚。
凯歌送我的礼物,都是带有红颜色的。在我认识他之前,我觉得红颜色很难穿,很难互相搭配衣服。但他送了我很多红鞋,包括很多表,都是红颜色的。他觉得我的名字里有一个“红”,他给我买的礼物,就都有“红”在里头。而且他的礼物都很漂亮,很特别。他始终知道怎么运用红颜色。我以前觉得“红”是很难配的一种颜色,现在也改变了。
凯歌不会刻意地注意我的生日,或者一些节日,不是一定记住这一天。就算是结婚纪念日,也是有时候记得牢。某年也会忘掉,有时候还是彻底地忘掉。
我觉得我们俩最浪漫的感觉还是在现场,是我做演员、他做导演的时候。比如拍《和你在一起》,那个时候,我们的关系既不是夫妻,又不是制片人和导演的关系,是演员和导演之间的关系。那种感觉就特别浪漫,两个人看对方,就好像初恋的时候,很奇妙的。记得当时拍一场女主角莉莉生日的戏,我发现拍这场戏的日子正好就是自己生日的这天,当时觉得很奇怪,怎么这场戏正好放在这天。后来导演说,你以为这是无意的啊?
凯歌就是这样,即使做最浪漫的事情,还是和电影有关。
爱把所有的事情推着走
对于结婚生子,我是没有特别想过的。当两个人互相好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没有理智的,不会去理性地分析事情。两个人的关系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着走,结婚啊,要孩子啊。因为两个人的好,就没有理智去判断了,就像现在我爱我的儿子,有时候就没法清醒地去教育他。
结婚后,很快就有了小孩,那当然也挺好的,也是蛮开心的一件事。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像孕妇,那个时候我们家住在颐和园,附近有一条胡同,车只能停在胡同外头。还在家里爬上爬下的。什么七个月不能洗东西啊,我从来就没把自己当作一个孕妇。我记的特别清楚,97年5月份凯歌从法国回来。
那年是戛纳50周年,他回来的时候,挺开心的,我就走出胡同,去接他。他空着手,我拿着包,当时还下过雨,都是水。走过胡同,到了家门口,我突然把包扔在地上,我说,我想起来了,我是一个孕妇,你居然不拿东西,还让我拿着东西?他说,是啊,我都没把你当成孕妇,因为你自己都没把你自己当作孕妇。特别逗。
还有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有一天,我们在餐厅聊天。对面坐着他的妹妹,我的身后有一个假的装饰物,一个果子,一个小红苹果,那个果子突然就裂掉了。
我生下孩子是在一家好莱坞附近犹太人开的医院。我分娩比预产期提前了,本来预产期是说7月上旬到中旬的,7号还是10号,然后凯歌说他6月底来。但是,6月28号我就提前生了。因为坐飞机,高空,十几个小时的压力,就早产了。
我当时倒没有什么,反而陪伴我的妈妈紧张得晕过去了。她本来就激动,孩子生下来后,她又全身心地放松了,嘎嘣一下,她就晕过去了,后来医生都去抢救我妈了。特别喜剧。孩子捧出来的时候,啊呦,那时我真是激动。因为在生孩子的那一霎那,我整个人都哆嗦了,牙都在互相撞击,我感觉整个人就好像一条鲤鱼在砧板上颠啊。说女人生孩子是一个脚踩在棺材板里,一个脚踩在外头,好像是怕死,其实都不是,最怕的是孩子生出来缺胳膊少腿。当我看到儿子那么好,就激动地放声大哭,哭到心痛。特别开心,那种感情特别复杂。
那个时候,凯歌正和巩俐、梅尔·吉布森,以及吉布森的太太和七个孩子,在颐和园的船上,他们在筹备《荆轲刺秦王》,因为《刺秦》8月8号开机。当他接了电话的时候,他就哭了。他觉得他做父亲了,也是特别激动。
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凯歌说不能错过陪伴我的机会了。他当时还拿着摄像机,最后却什么也没拍下来。我说你不是一直在拍吗?他紧张到把开当关,关当开,紧张到什么都没拍下来。我问他,恐怖吗?他说,太恐怖了。我说人家都说看女人生孩子,觉得女人太艰辛,你怎么只有恐怖两个字。反正他都是用电影镜头跟我描述,说得确实是很恐怖。
他在日常生活和婚姻生活里,像一个孩子般好奇
凯歌其实像个孩子,蛮好玩的。在生活当中,有点迂。他连短信都不会发,虽然他有很多手机。有一次在家里,一下子找出一款手机的十个充电器,他老是说自己的手机充电器没有了,让助手去买。
几年前,有一个朋友送给他一款诺基亚的手机,翻盖的。他用了两三个月,又喜欢,又经常对着手机发脾气。他说,这么好一个手机,我这么喜欢的一个手机,怎么就是声音那么小,我听对方说话特别吃力。我坐在对面说,我听着怎么就没有任何问题,对方的声音连我都能听到。后来我发现他拿反了手机,整整三个月,他对着听筒说话,难怪音量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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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歌送我的礼物;都是带有红色的(2)
凯歌真是很单纯的一个人,而且蛮天真的,很多事情让我搞不明白。比如有天,我下班回家去,他非常高兴地对我说,今天太好了。我说怎么了?他说,今天特别安静,我望着天,坐了六个小时。我就想,60分钟望着天,我都不知道一个人能想什么。我问他想了什么?他说,漫想,想到很多很多的东西。他就是这样天真,很有梦想。但是在这种天真和梦想之外,他又非常有毅力。对于他下决心要做的一件事情,即使当困难和意想不到的情况来临的时候,他的沉着和冷静都是超出我的想象的。
凯歌有时间的话,也很喜欢逛商场、打游戏、出去走走、打打网球,他是蛮风趣的一个人。他很好奇,对很多事情都好奇。因为他没有时间去做,当有时间、有机会去做的时候,他会很享受。
他还喜欢说这人挺“二”的,当他说这话的时候,说明他挺喜欢这个人的。他自己有时候也挺“二”的。我常常说他,“二”的人喜欢“二”的人。但是这种“二”其实是很可爱的,他们对生活、对生命都充满热爱。
在家里,我叫他“歌”,他叫我“红”
我在大事上都是听凯歌的。在中国,男人做主是美德,我怎么可能替男人做主?我是很传统的。凯歌有时说怕老婆是一种美德,这说明我们俩互相谦让,相敬如宾。在家里,我叫凯歌为“歌”,他叫我“红”。
我和凯歌的关系是没有功利的关系。《风月》之后,我也一直没有想一定要在他的戏里演个角色。拍《刺秦》的时候,凯歌说,要不你来演女主角。我说,我跟李雪健怎么配啊?我觉得我们俩是没法配戏的,凯歌也觉得对,就同意了我的看法。那个时候投资大,也要考虑演员的市场。巩俐那个时候是如日中天,就选她了。这可能也是陈凯歌爱我的地方。
我曾经想过,有了孩子,就想这辈子相夫教子了。但是,这只是一种心愿,在这个社会上,不会所有的事情都随着我的心愿。如果我要做一个家庭主妇的话,我们俩的关系会更牢固,我会做一个非常成功的家庭主妇。我肯定会让自己的丈夫根本就舍不得离开这个家庭,我给我丈夫的支持,是他从任何女人那里得不到的。如果做家庭主妇,我有足够的时间去看书,去了解我不了解的东西。我可以变成一个电脑,可以和丈夫谈军事、谈地理、谈历史。家庭主妇不是在家里,把家庭料理好,做一顿美味的晚餐,给他把衣服全部熨好,这就叫家庭主妇?我觉得家庭主妇是让丈夫从自己这里得到他没有时间去得到的信息和知识,而我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所有的知识。我觉得这样,我们可能更谈得来,而不会导致两人的世界偏离。
他从不给我危机感,我自己也不会有,只有电影有时候是第三者
陈凯歌是一个“气场”很大的男人,在他的身边,总有人问我是否有一种危机感。我觉得这种话题很俗。我会有什么危机感呢?我感谢父母给了我最大的财富,那就是我不会去嫉妒其他的女性,我不会去担心或者有不安全感,自己的丈夫会怎么怎么样,他会不会去喜欢、甚至爱上更漂亮的女演员。我从来没有这样的体验,也没有吃过醋。
夫妻之间的关系,如果出现了外遇或者第三者,不是第三者的问题,而是夫妻关系本身出现了问题。所以,我坚信我们的关系是牢不可破的。我没有一般女人的烦扰,比如说害怕人老珠黄,害怕青春逝去,害怕丈夫不爱,害怕被社会巨轮抛出去,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烦恼。反而我的烦恼是,我的工作太忙,我没有足够的时间来陪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