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双眼,这话改良版还真适合他的风格,可他怎么会说出有那么些肉麻的话呢。逗弄着问道,"我咋没听过呢?"
"吴胖说的。"罗仁生一本正经供出作者,很认真对待这个问题,面颊泛着微红,这个矫情别扭的男人呀。
可即使是这样,有些事,我还是必须提出来,因为一时的宠幸并不能让我觉得打心底开心,只要问题没解决,所有的感情到最后也是枉然。
暗暗深呼吸两口气,望着这个我倾注了全部感情的男人,一句“仁生,出院后,我就搬出去住吧!”脱口而出,心里在打颤,原来这句话需要如此大的勇气。
罗仁生先是一愣,接着不可置信瞪视我,眸中积聚的风暴似乎要扑向我将我吞噬。
第四十三章 反抗
这次我不打算败下阵来,有模有样学着他,冷眼对视。罗仁生眼睛瞪多大,我就瞪多大,他嘴唇抿多紧,我就抿多紧。毫不客气以他固有的方式回应他,看看他在这种状况下的反应。
“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率先开口,口吻吹拂着冰冷的气息。
捏紧的手心慢慢渗出汗液,胸口雷鸣般鼓动,但我必须死死忍住紧张。想起徐姐前几天跟我说的话,心稍稍安抚下来。
我收紧下颚,一字一句清晰吐出,“我认为,我们彼此应该分开一段时间,好好考虑是否继续下去的必要。”
腾地,他伸手习惯性地扬起我下巴,锐利的视线锋芒射来,“这不像你。”
“呵……那什么才像我?乖巧听话、唯你是从,只要是你要求的,我绝对会严格遵守,在你眼中,我应该这样是吗?”
“我从不认为你必须对我惟命是从。”
“可是你的举止,你的语气出卖了你!”抓住一点破绽,给足了我硬实的理由反抗的勇气,“只要我稍稍不顺你的意,你就会摆出一张千年寒冰似的脸,我所做的事情只要脱离你的轨道哪怕一点,你就会对我发出警告。”
罗仁生的眉头皱得很紧,两道眉头都能触到一起,蠕了蠕唇,欲言又止。
反抗的小火花在心底扑哧扑哧冒出,趁热打铁追加,“其实我在意的不是你时不时冷着的那张脸,像你说的,习惯索然。让我难过的是你凡事不跟我沟通,不向我解释。哪怕是多年生活的夫妻,也不可能在对方什么都不说的情况下完全了解对方的心思,何况你摆出的脸色像盆冰水泼过来,让我从头凉到尾。”
“我说过,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如果你认为我的举动伤害到你,你可以立马向我发话。”
“那你为什么不主动跟我谈论?你认为我作为一个妻子,你口口声声说爱的人,却没有与你分享心情的资格吗?”一句句问出我深埋心底的话,咬紧牙关也要把所想的话一股脑发出来。
“一次地震已经够了,我存活下来,那我不该浪费时间耗尽我的青春和感情。如果我们之间这个早已存在却被你忽略的问题,你还由着它放肆,那我实在不知道是否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这么说着,眼神的冷淡,可我全身的血液早已在翻滚跳跃。我在做一个赌局,赌上的是我此生最爱的人,赌局便是我这一生的幸福。
罗仁生扭过去坐在床上,许久都未说话,微微低垂着脑袋,看不见他的眼神,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心中百般煎熬,为他无动于衷的态度,差一点,我就要放弃了。
他站起身,向前走两步,是感到为难了吗?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如果他没有对婚姻中存在的问题进行反思,如果他真的冷血到无所谓,对我的爱就如我所看到的那般毫不在乎,那这个赌局我赢了,因为失去了一个不值得付出的人,但是我又输了,因为失去了他。
忽然他侧转身,斜斜冷睇我,“我可以允许你出去呼吸几天新鲜空气,前提有两个,第一是你身子痊愈;第二,不要抱着离开我的想法出去。”
然后他踏步走出去,开门的时候,背对着我,一句仿若夹杂哀愁的话语传入我耳,“因为我如何也无法忍受你离开我身边,这一次,我濒临绝望过了。再有一次……”话没说完,他来开门走出去。
那背影孤寂得像只沙漠中傲行的猎豹,仿佛周遭的光线绕开他被,照不进去,只有那黑暗透着的轮廓。
绷紧的心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可愁绪萦满思绪。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可这刚开始,只是他的一个背影就能紧紧揪疼我的心,就像徐姐说的,我是个容易心软的女人,如果松懈,就争取不到让我放心一辈子的幸福。
人与人之间就是有微妙的缘分,遇见徐姐,算是这段不愉快的时间中一件还算完美的事。
她伤势不重,就是脚有伤口,出院便来看望我。那天我们聊了很久,我也像遇到知己般将心事全盘托出,总认为她是个好听众。
听完故事,她说了一段让我懵懂的话,"在我看来,他很爱你,可能比你想像的还要多。只是他将80%的感觉都隐藏起来,不善于将它们摆在你面前。这就需要你去发掘。"
"那我应该怎么发掘?"我急切问道,现在我迫切需要一个引导者给我指明道路。
"无论是男人女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总后悔没去珍惜。你不能一再纵容他,而是将牵引你们的线放长些,放到令他觉得危机感存在的长度,他的爱就会慢慢显现。"
直到徐姐离开,我仍旧回味她的见解,路在前面,拨开了雾气,清晰可见。但是杂草横生,需要我亲手斩断。
熟睡之际,身边有异动,熟悉的味道串入鼻尖,让我不至于警觉。可没想到他会掀开被子躺进来。
我眯着眼咕哝一声,"干嘛?"
"睡觉。"他回答得挺顺口,伸手将我轻轻拥住,避开我裹着纱布的右臂。
"可你不是应该睡那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