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着眼咕哝一声,"干嘛?"
"睡觉。"他回答得挺顺口,伸手将我轻轻拥住,避开我裹着纱布的右臂。
"可你不是应该睡那边吗?"
"不太习惯,睡吧,别说话了。"他说着将我往他胸口带入,两人紧紧贴着。
有多久没这般肌肤相亲,多少个日夜枕边只有独自一人。熟悉的体温回归,他强劲有力的心跳透过背部传入,有着安神般的凑鸣。
许久,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这么快就睡着了?
我试探性轻喊,“仁生?”
“恩。”他回答得很快,醇厚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黑暗启动了我想放纵的念头,抿抿唇,问道,“如果我提几个任性的要求,你会答应吗?”
“如果我答应了,你就不搬家吗?”
“这个……我可以考虑一下。”
忽然一阵躁动,罗仁生一下就在我上方,双手撑在两边,窗外透进的光线让他本就漆黑的瞳更为暗魅幽深。
“说说,是什么任性的要求。”
也不知是我错看?他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带着期盼和雀跃等着我回答。
“第一,我不喜欢你叫她雪儿。可你每次都叫得那么亲昵,不要说你习惯了,我讨厌这样的习惯,时间过去那么久,你如果对她没有残存的爱恋,又为何要像爱人一样称呼她。”
“你这么在乎?”他欺身压近,身子斜侧靠在我左边,应该是防止压到我右手。
忽而伸手轻抚我脸颊,热热的掌心温度挠得我呼吸加快。
“不要提问!你只需对我提出的要求答应或者不答应。”第一次,我尝试使用命令的口吻强调。黑夜中窥不见他的气势,可以让我更加肆无忌惮。
罗仁生倒是显得格外轻松,“还有其他要求吗?”
“还有一个……”这个要求让我有些难以启齿,咬咬下唇,感觉被他抚摸的脸部更为发烫,我使劲眨两下眼,抛开面子问题,直接迎上,“你愿意倾注你对我的所有感情,对我说出那三个字吗?我从未听到过的三个字。”
他手上的动作停住,四周忽然变得异常安静。空气中纠缠着的是彼此的呼吸,铺洒在脸颊的热气让我内心澎湃不已,稍微胸口起伏大些都不太敢,静静等他的回复。
罗仁生笑出来了,嘴角上扬的弧度那般明显,不再是意味不明的浅笑。
“第一个要求,没有问题;至于第二个要求……”他拖长了尾音,渐渐垂下头,靠在我耳边,磁润的声线流进耳膜,“你想听的那三个字,我说过,而且很多次。”
“骗人,什么时候?”
“你昏迷不醒的时候。”
脑中只闪现四个字“哭笑不得”,堵得我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话说。
“我爱你……深深扎在心里一样。””猛然间耳边响起他的告白,一词一句灌入他深沉而从不述说的感情。
眼眶有些湿润,等待了多久,我的心就煎熬了多久。果然我还是受不住这句话,感动得鼻尖酸楚,内心发酵般涌出对他愈加浓烈的爱意。
我浅浅压下流入吼尖的泪液,“可是……我还是决定搬出去。”然后转过身不看他。
令我意外的是,他并未因我的出尔反尔生气,反而将我抱在怀中,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反正搬不搬走也不差了。”
这一晚,我有史以来感觉到最宜人的温度,最浓情蜜意的相拥,最让我贴近他心口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