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失而复得都不足以形容这种奇迹,唯有拥抱,才能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他走过去抱住云晓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爱你。”
这是上辈子最遗憾没有说出口的话,这辈子他要第一时间说出来。
他们互相爱着彼此,可传统的教育让他们表达爱的方式都很委婉。
“我的天”云晓华震惊又茫然,还有些不好意,“你这是拿我练习呢?”
闻言,维舟笑了。
云晓华抬起头,手掌触碰他的面颊,说:“儿子,你确实该多笑笑。”
“好。”维舟点头答应,心中激动不已,但他小心克制,并没有表现出来。
“你怎么没出门?”云晓华奇怪地瞥他一眼,转身去关库房的门,“不是说有面试吗?”
维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跟在妈妈屁股后面,帮忙拿筐子和衣服,脑子里暗暗地梳理时间线。
现在是什么年,什么月,他为什么会在家里。
云晓华笑着说:“是不是睡过头了。”
一向自律的孩子,很少出现这种情况。
云晓华年轻的时候就善解人意,现在也没有改变:“没关系,你昨晚刚回来,坐了一夜的车,睡过头是正常的,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经过妈妈的提醒,维舟想起自己在这个阶段的状态。
他刚刚从a市电影学院毕业,经人介绍,机缘巧合下回到家乡面试一个角色,具体什么角色他一时想不起来。
两世的记忆重合、交杂,产生一种混乱,他需要点时间去理清。
所幸他从小就有记备忘录的习惯,如果没有意外,他之前的记事笔记本应该还在原来的位置。
可他现在不想去做那些事,他只想多陪陪母亲,证实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爱和恐惧,永远伴随着每一个人。
死过一次的维舟意识到了生命的可贵。
云晓华在一楼准备晚饭,维舟就在旁边打下手,哪也不去。
之前不会削土豆,现在会了。
云晓华真是越看他越觉得奇怪,才几个小时不见,怎么感觉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不去面试吗?”
“不急。”
维舟想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随口找个理由解释:“改到晚上了。”
“哦,这样。”云晓华很容易就相信了,“你把旁边的锯齿刀给我拿来,对,就是那个嗳?维舟,小渝是不是昨晚跟你一起回来的。”
维舟拿着锯齿刀的手一顿,瞳孔微缩,接着,‘施万渝’这个名字就从他脑子里蹦了出来。
云晓华从他手里拿过刀,观察着他的脸色:“没跟你一起回来吗?你们俩不是玩的最好吗?”
“回来了。”维舟用一贯沉稳的语气答道,强压下心底翻腾的情绪。
施万渝是他的发小,他们从小玩到大,一个小学,一个中学,甚至是同一所大学,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哥们。
上辈子维舟失去的太多,其中就包括施万渝。
重活一世,他不仅要补偿令人遗憾的亲情,他还要拯救失去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