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是哥哥说的哦,云翘记得了!”
她与明夏二人,气氛鲜活融洽,刘钦跟在其后,阴霾的神情与之格格不入。
三人走出营地后,不远处两人便拉下斗笠,反身离去。转身之际,祁明夏冷冷的瞟来目光,神色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阴鸷。但随即,又笑意满满的和聒噪的云翘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那走开的两人,徒步走至锦阳军部一里远处,便跳上早已准备好的马匹。一路风驰电掣,快马加鞭的赶回沁城皇宫。他们手举着金黄令牌,毫无阻拦的行至沪岭殿。祁烨已在殿内等候多时,两人双双拜在他身下,说到:
“皇上,祁明夏与云翘郡主,出营打猎去了。”
“打猎?”祁烨一蹙俊眉,回身狐疑问道。那两人狠狠点头:“是!”
祁烨听罢,缄默的踱了几步,猝然止步后又问:“有没有派人跟了去?”
“有,但猎林深深,祁明夏武功高强,恐怕不好跟踪?”
他们据实说来,祈烨微微颔首,又想到今日他亲自监斩,就不信祁明夏真有通天的本事,能把人从烽烟台,明目张胆的抢走。无有顾虑的祈烨,噙着笑意走了出殿,黑眸里已恢复往日里的幽冷之色。
未时之初,滚滚车轮便吱呀呀的推过暄道,此暄道从暄阳大殿后分支而出,一路延伸至烽烟台。上官玉嵊与祁澈均是囚服在身,衣衫不整,狼狈不堪。上官玉嵊白胡凌乱,神色愤慨的望着前方,而祁澈却蜷缩在牢车一角,神色怔忡。
押送的队伍,浩浩荡荡迤逦一路。芊泽站在坤夕宫的高处,含着泪,目送车队行走。她绣拳紧攥,下颚剧烈的颤抖。她看了仵久,目光紧紧的锁着牢笼角落里,男子失魂落魄的身影。忽地,脑海里闪过无数他展颜灿笑的场景。
“我叫齐澈,齐聚一堂的齐。”
他语色轻快,眉宇间意气风发,他皓齿明亮,笑时宛若阳光拨开云雾。
“在我心里,最珍贵的哥哥,其实并不是明夏哥哥,而是我皇兄。”
他一眯眼:
“是我烨哥哥……”
女子想到此处,只觉得胸口剧裂开来。倏地,她提起裙摆,竟然疯跑起来,疾速去追那列缓缓前行的车队。芊泽跑了许久,管不得衣衫凌乱,发髻纷散,在睬见祁澈的牢车时,竟硬生生的扑了上去,双手抓住栏杆,唤道:“祁澈!!”
仿若是木偶点了睛,祁澈在听见芊泽的声音的刹那,神色一动,抬起俊庞。
“芊泽……?”
芊泽潸然而泣,泪湿满襟,连连又道:“祁澈,祁澈!”
祁澈爬了过来,也是抓住栏杆,说到:“你怎么来了?”说时,便有侍卫上前要把芊泽蛮力拉走,芊泽哭着甩开他们,死死拽着木栏不放:“松开我,松开我,让我和他说会儿话,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她哭的可怜,侍卫们见着心软,心忖反正犯人是逃不过了,就让她追着跑吧。
两人想罢,均是摇了摇头折身走开。芊泽狠狠点头道谢:“谢谢你们,谢谢!!”
“芊泽?”
祁澈脸色苍白,嘴唇干涸,但一双清澈的眸子竟仍是一尘不染,他从栏中伸出手,颤抖的握住芊泽的小手,嗫嚅道:“芊泽,我皇兄呢,我皇兄呢,他在那?”
芊泽一愣,怔怔然的望着他。祁澈心中焦急,又说:“我皇兄在哪,在那儿啊?我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我皇兄会救我的,他不会让我冤死的,是不?芊泽,他在那啊,我要和他解释清楚,我要见你……“”
一颗冰凉的泪顺颊而下,芊泽低眸,瞧见祁澈颤抖不止的手,湿粘的攥着自己。
他手心里尽是汗。
“皇兄在哪,他不会如此对我的,他不会这样对澈的,我是他最疼惜的弟弟,唯一的弟弟。”他愈说愈悲,到了最后,竟哭了出来。他得不到芊泽的答案,便歇斯底里的冲着连绵殿宇大喊:“哥哥!!”
“哥哥,哥哥救我啊,澈不想死,澈不想死啊!!”
“哥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