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王爷又来信了。”
刘钦双手呈上火封的信笺。明夏踟蹰半晌,才接下那封信。刘钦眉眼紧蹙,忧心忡忡,他不知将军在惦念什么,为什么还不回漠西。难道他不清楚,现在的形势是分外险峻吗?
刘钦注视祁明夏神情的变化,心忖大抵这信里还是催促之言。他又道:“将军,既然王爷再次劝催,我们还是快些回漠西去吧。”祁明夏听罢,只是缄默不语,他也知道必须回去,然,心中的另一番牵挂却实难忽略。
不知道现在芊泽,是个什么情形,如今宫里消息紧封,探听不出什么。就如此走了,他实在放心不下。
“我知道。”明夏淡漠答道。
“景王爷现在待在锦阳军部,总不是长久之竹。郡主都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连郡主都知势态严重,迫在眉睫,将军你怎生不考虑清楚啊!”刘钦有些捶胸顿足,什么话也都说了,将军却还是踌躇不定。
他到底在牵挂什么?
祁明夏默不作声,许久才开口:“这些我都知酱,可是,可是……”
他想把芊泽救来。
如今皇城惊变,宫里已非安全之地。那日皇帝护她心切,不惜剑拔驽张,显然对她已有情愫。而婪妃的男子身,皇帝与邪教的纠葛,似乎也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虽不知其祥,却知道芊泽不应该带着这险恶的深宫苑阙。
她应该自由的。
刘钦见明夏仍旧推三阻四,又道:“将军,若再不走,恐怕就要晚了。边国和祁胤就要开战,你若不回去主持大局,漠西还不大乱?现在皇帝尚且还忌惮王爷,若是打起仗来,王爷若不服,你又在沁城,这要挟之下,王爷该当如何?”
祁明夏心下一震,兀自撕开那信封,展信而阅。一行简明扼要的字赫然眼帘:
军中大变,速回漠西。
看来刘钦说的不错,右翼军和左翼军的统领已非一人。皇帝已颁下谕旨要侵占边国,也授命于父王带兵攻陷丘都。然,以父王的性子,他定不会轻易答应。谁都知道,边国灭不得,成熵在大漠的另一头虎视眈眈,现在估计已经得到线报,知道祁胤要对边国下手了。父王自是知道其中的利害,为保祁胤,即便抗旨,左翼军也不会轻举妄动。
此刻正是父王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若再不会漠西,与父互商榷大事,不仅不能为他分忧,更是要连累他。
“刘钦。”
“属下在。”
祁明夏默然站起,神色凝重地道:“收拾一下,传我命令下去,明日午时,我们回去。”
刘钦一听,喜逐颜开,忙不迭回答:“是,是,属下这就去办。”
祁明夏见刘钦雀跃的离去,只微微一叹,负手在屋内轻踱。他见月光皎洁,清辉如霜,有种怅然的思绪逼在胸口。他只叹了声:
“芊泽……”
※
“芊泽,芊泽……”
梦里有人剧烈的摇晃自已,芊泽倏地惊醒,额间已是冷汗涔出。她转动乌沉沉的眸子,惊恐的望向来人,才发现是上官柳莹忧心似焚的脸庞。
“皇后……娘娘……”,她嗓音沙哑,微微弱弱。上官柳莹一颦黛眉,用手绢擦拭她满颊的冷汗,说到:“你许是做了噩梦,不停的惊慌呓语,我看着心疼啊。”她不忍芊泽这般睡眠,只得喊醒了她。
芊泽听罢,眸中一黯,却是不语。
“什么时辰了?”
她幽幽说道,上官柳莹叹了声:“你睡了两天了。”
“两天!?”芊泽大惊,忙又问:“有没有人来找过我,你没有告诉他们我在这吧。”芊泽害怕的攥紧上官柳莹的衣袖,上官柳莹却苦涩一笑:”芊泽,你可真傻。”
芊泽一震,小嘴轻抿。
“你能逃到哪去?”上官柳莹淡然一笑,又说:“怎会这般糊涂,皇宫里,你能跑到哪里去?”
上官柳莹一语道破,她知道一向平静的芊泽是被逼急了。她侍寝七夜的事情,她已然得知,皇帝没有派人来寻她的原因,她更是能猜到七八分。
无外乎是……
上官柳莹便想,便伸手抚了抚芊泽颈部。芊泽一缩,不解的回望女子。
“芊泽,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上官柳莹把长发一椿,放在一侧肩头,芊泽随着她的动作望向她的后颈,一个淡淡然印记,蓦然眼前。
“这是胎记吗?”芊泽不知这形状古怪的印记,究竟为何,便随意猜测。上官柳莹摇头轻笑,又拿起一旁的小铜镜,搁在芊泽跟前:“你随我来看。”她领她下床,走到梳妆案边,两镜互耀,也让芊泽瞧见了自己后颈的印记。
一只红艳艳的瑚蝶,栩栩如生的开在女子白皙的肌肤上。芊泽大惊失色,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印记,她怎不知?
“这,这是什么!?”
上官柳莹双肩扶按住慌乱的芊泽,细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