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林深很快瞧见了衙卒,凝眸向他,脸上忽地笑意敛淡了几分,威严乍现。
衙卒心道:不过是个师爷,架子倒是挺大的,等会儿说不定就要被收拾了。府衙里的衙卒都住在府外,散落各处,要说没人听说昨儿街上的事儿那铁定是不可能,然未有一人多嘴提及。说穿了,人心中都有一把称,平日里受了这些人的气,逮到看他们被收拾的机会,不推波助澜是极限了。提醒?绝无可能。
心绪浮动间,衙卒折腰行礼,重新站直时,他凝着桌旁二人,“将军府有人来,说是要见县令。”
庞宽因错愕愣了愣,“将军府哪位?”
衙卒:“初家三少,初承烨。”
话落,庞宽已经站了起来,“可有好好招待着。”
衙卒答有。庞宽明显松了口气,几息歇停而已,他又问,“他可有说过来所为何事?”
衙卒答:不曾。
庞宽当即挥了挥衣袖,衙卒再度行礼,退出。
此间归于静谧,庞宽这才凝向师爷,察觉到他过于安静。但他无心顾及,低低唤了他的名字,随后问他,“你觉得初家这位魔王为何而来?”
思前想后,他确定自己最近并未得罪初家任何一位。这一问,林深的脸色眼底忽有晦涩掠过。
原来昨日街上发生之事儿他早已被赵家人告知,当时他并未太在意。一纤弱女子,还能催动初家人不成?
结果不仅来了位初家人,还是定安将军初明峰的嫡子。
北境闻名的初三少。
这可如何是好?然直到此刻,他仍抱着侥幸的心理,恭敬也镇定地,“下官不知。”
庞宽也只能作罢,起身,细致整理了自己的官服和官帽。
确定妥帖后朝外去,散落的卷宗都未整理。
林师爷紧随其后。
庞宽出去时,初承烨和延礼于大堂左侧坐下。大堂是不设座椅供人旁听的,现下会这般,是初承烨要求的。
于制不合。
可落在庞宽眼中,他不仅什么都没说,还朝初承烨绽出笑容。脚下,加快了脚步,“什么风把三少您给吹来了?”
明明长了初承烨几十岁,又是一州父母官,骨头却是软的,未施压,便已经弯折了。这样的人,哪里支撑得起万民期许,又谈什么为民做主?
初承烨笑着,只是这笑意分毫未进眼底。
添椅坐于大堂,原是他刻意为之。本是想试试这狗官的反应,现在目的已经达成。他确定,这个荟州衙府已经烂透了,眼前这位庞县令官运怕是也差不多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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