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没多思忖,孙行舟便向她道明,无遮无掩地。
初夏听着,感动于母亲为自己的筹谋,也为这两兄妹难过,他们原本可以顺遂地过完这一生
半晌后,孙行舟终于说完。
初夏目光柔和地睇着他,“虽然知晓无甚用途,但我还是想说一句,逝者已去,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心宽些,好好照顾柔香。”
孙行舟应了诺,然他和初夏都知道,不可能的,这杀父杀母之仇不报,他的心永远无法宽。迟早一天,他会被这无法消弭的恨意蹉跎致死。
是以,说完这句,初夏便再也没说什么。
她问孙行舟要了纸笔,在纸面上写下了四个字:“南。”
确定孙行舟看完,她便将这纸面撕碎,慢条斯理,优雅万分。
孙行舟几乎瞬息意会到她的意思,清寂的黑眸有光现,“他在那里?”
含糊又笼统,初夏却是听懂了,她微笑颔首。
“未来,他定会帮你。”
孙行舟难掩兴奋:“谢初姑娘指点。”
随后,片刻停顿,似在迟疑。但这对母女如出一辙的笃定,他虽不曾怀疑,但这好奇,再是压不住了。
“初姑娘,孙某有一事不明。”
初夏笑着:“你说。”
孙行舟道明后,她略微思忖,给出了答案,“被天选中的人,终将回到他该呆的地方,重来多少次都是一样。”
延礼是这样,孙行舟是这样,她也是。
当晚,初家嫡女便持诏入宫。初承烨和郁展博两位哥哥,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生出了伤感。这一别,也不知道几时才能见到了。相比之下,郁展博伤感的程度稍稍低些。毕竟未来他会长久地呆在咸佑拓展郁家商行的版图,以后想见妹妹,便往宫里捎个信,十次总能成一两次。是以夜酒微醺中,都是他在安慰初承烨。
同一时间,初夏于泰安殿拜见帝王,父亲初明川获帝王赐座,笔挺地坐在大殿一侧。在旁人看来,这是天大的恩典了。但初夏知道,父亲心间满是郁气,除了她的幸福,没有什么可以消弭。从来说一不二的铁血大将军,在往皇城来的路上,私底下又对她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初夏心向暖时,也不禁暗笑。
北境战神万民的仰仗,其实也只是个普通的父亲,遇到同子女有关的事儿,总是无法淡定相与,说句手忙脚乱也不为过。但就是这样一位稍显笨拙的父亲,他的存在,就给了女儿无限底气和安全感。
眼下,初夏朝着初明川笑了笑,便作礼拜见惠帝。
“愿陛下人随春好,万事顺遂。”
惠帝十五岁就登基了,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祝语他听多了,但他很少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