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我一阵。”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任性,但他不得不。她若是不在身边,他都不知道自己过往和现在所做的一切还有何意义。一件事情惦记久了,当真会变成执念。除了死这一途,再无可能消弭。
他不知道的是,有些执念连死都无法抹去。一如初夏,跟着他十二载,伤与爱凝成了她的执,最终将她带了回来。
“知道了。”
之后,她再未说其他。到了今日今日,他已成长到无需旁人再教他怎么做了。他每走出的一步都落了思量,精细又深入。
延礼离开,初夏回了房。吟月替她解了披风,扶着她回到床榻。
“再睡会儿吧,还有好一会儿才天光呢。”
初夏轻轻应了声,“嗯。”
怎知躺到床上,翻来覆去几转,竟是再也睡不着。
到底是失了平常心。
毕竟今日若是顺利的话,她和延礼的婚事将定下。无论他是四端是七皇子还是太子,他们都是夫妻。
许是动静大了,吟月又回到她的身旁,轻声细语,“小姐,你可是担心四端?”
初夏闻言,身体一僵,“没有。”
否认得太快,反常几乎明晃晃。
吟月失笑,克制过的那种,太过分,惹恼了小姐就大祸事儿了。
初夏不再理她,抱着软被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久了,竟是又睡了过去。
绵延的宫殿深处,帝王也起了,比平日早了近半个时辰。多乐过来伺候时,例行了地询问轮值的内侍陛下的睡眠状况。
答曰:陛下几乎一夜没睡。
多乐就知道,但他没说什么,陛下这般属实是人之常情。哪个爹重见自个儿的失散多年的爱子能保持平常心?陛下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问完,进殿。
本想伺候陛下更衣,结果竟是自己穿好了,工整得经得起细致打量。
多乐不禁笑了起来,“陛下不用着急,待会儿就能见着了。这会儿人都该到保和门了吧。”
帝王低而短促的应了声,神色如常,但若是细辨,眸光深处,团着一抹晦涩,因忐忑不安而生的。
多乐自是知晓的,但他未再提。如今说什么,都是枉然了,他们陛下这心结除了昭妃娘娘和七皇子,谁也解不了。说实在的,此时此刻他也是忐忑,陛下这期望是他挑起的。若是错认了,等同于往陛下的伤口上撒了把盐。即便陛下不会责罚他,他也难免被愧疚磨砺。
马车近了保和门便不能再往前了。秦煌携延礼三人下了车,径直朝议事殿而去。很长的一程,延礼都是寡言少语,目不斜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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