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北,他人生地不熟的,她相信他不会耍出什么花招来。“好吧!”她用力地点了一下头。“那我们走吧!”
“等等,”他轻笑着。“你不会希望我穿这样出去吧?”
珊琪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浴袍。“好吧!那我等你换件衣服。”珊琪在床边的单人沙发椅上坐下。
然而,乔伊却做了一件让她这辈子都会印象深刻的事。
他背过身,毫无遮掩地褪下了浴袍……
结实的背肌、窄而圆润的臀部、擅于跑步的长腿,全都一览无遗……
顿时,珊琪的脸红透了,她想把视线移开,却又忍不住偷瞄“好几眼”,她认为自己快流鼻血了……
“你……你可不……可……以,呃,遮一下……”她困难地吐出这句话。
“什么?”他竟然还想转过身来。
“不!不!”珊琪只好闭上眼睛,慌忙伸手阻止他。“你别转过来!求求你快穿上衣服吧!”她在嘴里无声地数着秒数。当数到三十时,她预计,对方应该已经整好装了。
当她睁开眼一看,他竟然只穿了一件T恤,下半身仍是一条贴身内裤。
“这会儿,可是你偷看的哟!”他扬起一道眉,满不在乎地说。
可见他一定不时偷瞄她的一举一动,珊琪用她最后一点的自制力,遮住了双眼,压低嗓门说:“你不是运动员吗?请你动作快一点好吗?”手心还传来脸上未退的热度。
“啊!找到了。”他突然轻喊一声,随即走向珊琪,并轻碰她的肩头。
“啊——你干么!”珊琪一睁开眼睛,即发现他的上身俯向她,彼此近得只有两、三公分的距离,她心中不由得一阵狂跳,立刻伸出双手用力推开他。
原来这人没安好心眼,哼!她早该知道这些黄毛的白种人是尚未退化的野兽。
珊琪的力量,只令他稍微退了一步。
“你怎么了?”他一手抓着长裤,一边好笑地瞪视着她。“为什么这么激动?我做错了什么吗?”他摊开双手,一副无辜状。
“你还问我为什么?你想吃我豆腐啊!”珊琪一手遮在胸前,站了起来,作出防卫的动作。
“吃豆腐?”他显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就……就是想藉机占我便宜,你这个色狼……”珊琪怒气冲冲。
他先是一愣,接着笑弯了腰,害得珊琪站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觉得自己像被耍的猴子般,难堪极了。
“我是在拿衣服啊!小姐,我的裤子正好挂在你的靠背上,我不走过来怎么拿得到?难不成你要我找树枝勾过来?”他半开玩笑地说,眼中满是促狭的神情。
珊琪气得转过身,走到房门口等他。这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尽拿她的糗事来开玩笑,我还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呢!没想到,只是个喜欢看别人陷入窘境的混球,珊琪心想着:幸好这个采访就要结束了,反正这也不是她的线路,只要专访一完成,她就可以远远地把这些事情抛诸脑后,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所以,我一定要忍——她下定了决心。
这时,她发觉肩上被轻拍了一下。
“走吧!”他轻推着珊琪走出门。
珊琪在门口套上了那双高跟鞋,走路又开始摇摇晃晃起来,幸而乔伊搭在她肩头的手一直没放下,她才能凭着他身体的依靠,顺利地走出饭店。她毫不自觉地用手抓住他的衣服,以保持平衡。
这么靠近他,连他均匀的呼吸声,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充满野性的气息一再侵入她的脑神经,令她耳际开始嗡嗡作响,心跳也不由得急促起来,虽然才是初春季节,她的汗水却自额际滑落,抓着他衣服的那只手掌也因紧张而汗湿了……
她在紧张什么?又为何心悸?是为这个无礼的、狡猾的外国佬吗?
想想他未退化的动物特征:长长的胸毛,还有和猴子一样褐黄色的长汗毛,珊琪试图找出一些理由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于是,她为了证实自己想的没错,故意斜眼瞄了他一眼。
然而,她所看到的,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雪白肌肤上散发着红润的色泽,和发色相同的脸上的汗毛,柔细得像围绕在他脸上的光晕,如一潭湖水般宁静而神秘的碧绿色眼珠,透着自信及智慧的光芒,却没有一般白种人那种自以为是的傲气,再加上高挺的罗马鼻……
不!他不是未进化的猴子,而是希腊神只的化身。珊琪简直看呆了。不知不觉地忘了他所加诸在她身上的屈辱;也难怪这张脸孔会教众多孩子痴迷不已,他的自负果然有其道理。
忽然,他的眼珠子动了动,似乎发现她在注视他,珊琪警觉地收回目光,一颗心却越跳越猛。
当珊琪坐在东区一家PUB的吧台时,四周女人投射过来嫉妒的眼光,令她多少觉得有点虚荣感。
她想,如果不是为了工作的话,她一定会认为自己是今天最幸运的公主;如果他的个性不要如此爱促狭人的话——而她也不那么根深蒂固地讨厌帅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