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妈的积极带领下,小朋友们开始早早地为冬天做准备,绕毛线、裁衣服、补破洞,虽然大家的手法十分生疏,但都很努力,毕竟谁不希望过个温暖的冬天。
小美很努力的想要有一件美美的衣服美美地过一个冬天,可实在手艺不精,最后只能跟着大壮拆毛线绕毛线,憋屈地小嘴嘟嘟囔囔。
小虎和阿兵总是调皮的,当然也没心思干细致活,嘻嘻哈哈满院子跑。大妈也没过多约束,一边穿针引线一边亲自教学。
只有逍逍认认真真地仰着脸,仔细地学着大妈的一举一动,呵,他的手可真巧,大概这就是天赋吧。
正当大伙忙乎时,大铁门处又来了个探头探脑的小脑袋。
遥遥来了。
逍逍又第一个冲到遥遥面前,熟门熟路地开了铁门,将遥遥放进来。
“来得正是时候!”大妈吆喝着,“快来干活!”
遥遥听话地来到大妈身边,瞅着大壮和小美一人一边坐这个小板凳绷着长长的毛线,忽的好像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一起纺纱织布的同伴们,大伙们的笑脸洋溢着幸福,然而,也正是这样一张张幸福的面孔将她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愣着干嘛,绕毛线,缝衣服,你挑一个。”大妈很不客气地指使着,好像遥遥依旧是孤儿院的小孩。
遥遥二话不说拿起针线飞舞起手臂,一针一线,轻巧,熟练,像飞一样。针线游走间,好像真的回到了过去。
大家都惊讶了,遥遥这样的小公主居然会做针线活,看上去竟还是个熟练工。
“没想到这才是你的爱好!”小虎实诚地赞美道。
阿兵贼嘻嘻地笑,小美别过头去,假意专心绕毛线,大壮不由得又有些佩服遥遥。
大妈敲了敲小虎的脑门,说:“笑什么笑?我年轻那会什么针线活什么打毛衣,样样都是拿手本事。再看看你们这些小孩,什么都不会,以后可怎么办?你们看看同龄人遥遥,还不学习学习。”
小朋友们面面相觑,针线活,呵呵,认真的吗………
大伙中,只有逍逍专注地看着遥遥的一针一线,专注到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一般。遥遥的手法在他眼里似曾相识,仿佛唤醒了他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她的姿势,她的动作,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伴随着潮起潮落,伴随着汩汩海浪,看了很久很久。
不一会儿,遥遥就秀出一串花来,沿着衣线生长,长藤交缠,简单而精美,就是纹样有点……有点复古……
大妈拿起遥遥这件,虚着眼看了又看,不错不错,这小孩真是个神童,不仅读书好,还会做这么细致的活,人和人的差别怎么这样大,越优秀就越是优秀,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呀……
大妈无声地将衣服放在一边,沉默地坐下,拿起边上一件继续缝缝补补,好像刚刚发生了什么沉重的事一样。
遥遥自觉刚刚一时脑热,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年仅四岁的小屁孩,不小心就显山露水总归不合适,毕竟这年头,哪有四岁的小孩做针线活做得有模有样的,连成年人都不见得会这一手。好在在场的也都是些小屁孩,唯独大妈她……………
正当遥遥自我反省的时候,逍逍无声无息地捧起遥遥缝过的那件衣服,仔仔细细地看下每一针每一线,却渐渐湿润了眼睛,这才忽地惊觉,这一针一线好像是在记录,线的走向、排列,似乎循着某种规律,虽然并不能顺利解读出来,但直觉告诉逍逍,这些纹样在诉说着悲伤和忧愁。
逍逍从遥遥的针线中莫名地读懂了某些懵懂的东西,却又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就好像很久以前的老熟人,时过境迁,音容已改,却乡音未变。
逍逍悄悄地捏紧了衣服,说:“我喜欢这件,我能留下吗?”
大妈惊讶地看着逍逍,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逍逍。这只是一件衬衫,是大壮穿不下了的,原本是要改了给阿兵或者小虎。
大妈试图收回衬衫,却被逍逍紧紧拽住,怎么也收不回,只得哄小孩说:“这件大了,我那还有别的可以改给你,比这件新呢!”
谁知逍逍很执着地捏着,不肯撒手。
小虎好奇地盯着逍逍,一件旧衣服而已,他宁愿要大妈的更新的,说:“那就给你吧!”
话音未落就被大妈狠狠一瞪,小虎委委屈屈地垂下了头:大妈你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