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鼓着腮帮子使劲儿点头。
大妈祥和地笑了笑,问:“你与逍逍两人天天跟橡皮糖一样粘在一起,今天是不是吵架了?”
遥遥嚼着满嘴的饼,假装被鼓得说不出话,其实却是无从答起,毕竟之前她并没有机会与逍逍天天粘在一起,是大妈的记忆被改变了,全世界关于她的记忆都被改变了。
大妈宽慰说:“你们小孩子吵架就是一瞬间的事,过一会就消解了,不用哭得那么感天动地的,等他们回来说不定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遥遥点头如捣蒜,表示十分赞同大妈的观点。
“唉,”大妈满意地又叹了口气,说,“逍逍那孩子也怪可怜的,得了怪病也没能力治,性格又内向,说不定哪天就。。。。唉。。。”大妈哀思了一会,又说:“也不知为什么,你这样的捣蛋鬼跟大家关系都很好,可逍逍那样老实的孩子却总跟大伙不对付,要不是你跟他好得穿一条裤子,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在故意欺负他了。”
遥遥险些一口饼噎到,不过大妈说得很对,大伙似乎真的不喜欢逍逍,之前大壮就因为钱爷爷的死而仇视逍逍,连带着其他小朋友都对他冷冷淡淡,小美虽然心里喜欢逍逍,却总是故意刁难,小花几乎不跟逍逍玩耍,连小虎那样的粗线条都很是敌对,这年头不是看脸的时代吗,为什么逍逍长了张美颜却不招人喜欢?
遥遥虽然有些想不明白,成人世界里的善与不善很大程度都与立场和利益挂钩,并不是无法甄别,可孩童的世界却直爽得近乎可怕,突如其来的交好与莫名其妙的分道扬镳,全凭孩子的一念之间。
也许,正是因为孩童的无暇,使得他们的心更加明亮,潜意识里能认知到成年人无法认知的事物,比如逍逍的特殊,说不定他们冥冥中感受到了什么,所以本能地对“危险”保持距离。
遥遥抬头看着大妈油腻的脸,脸上挂着对孩子们的关爱和担忧,不禁想到当初大妈和大姐初来孤儿院,站在院子里颐指气使、口是心非的模样,原来,人真的会变的,曾经她认为的“恶人”也会有真心实意的善良。
大妈见遥遥呆呆地看着自己,拍了拍遥遥的脑门,嘱咐道:“逍逍是个病人,你多帮帮他。”
遥遥咧嘴一笑,当然,她就是为他而来的,可喜的是,他也在找她。
半下午的时候,小朋友们排着队从马路对面的养老院回来,远远一睹,大壮领队,后面小美搀着小花,小虎和阿兵总是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逍逍果然是落单的。
遥遥跑到大铁门处帮着大妈开门,逍逍见了,立时来了精神,眼中都充满了光彩,直接越多大壮,朝遥遥飞奔过来。
大妈见了,笑眯眯地说:“看吧,我就说小孩子吵架就是一瞬间的事。”
遥遥假意赞赏地笑了笑,就朝逍逍跑去,两小无猜手拉着手,“重归于好”。
大壮停在他两面前,问遥遥:“你今天怎么不一块去?是哪不舒服吗?”大壮总是关心每个小朋友,除了逍逍,但遥遥相信,大壮内心也是爱护逍逍的,当初逍逍高烧,只有大壮坚持要就医。
“我。。。”遥遥琢磨着说,“我要帮大妈绕毛线。”
“什么?”大壮很不满,说,“大妈居然私下给你加活?”大壮说着就摆出一副要冲过去和大妈理论的架势,就好像任何人都不许欺负他的弟弟妹妹一样。大壮以他的一言一行爱着孤儿院和孩子们,虽然他也还只是个孩子,但小朋友们都爱他。
“不是不是,”遥遥赶忙解释,“是我想吃大妈的鸡蛋饼,所以就没去,顺便绕绕毛线。”
“鸡蛋饼?”小虎突然就听到了关键,立即凑上来。
大家都围在遥遥周围,遥遥就像个小太阳,似乎每个人都认可她本就是孤儿院的一员,真实的过去彻底被掩埋。可好像真的没有人关心逍逍,逍逍会记得真实的过去吗?
“我也要吃!”小虎巴巴地说。
“我也要!”
“我也要!”
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表示羡慕。
“走,我们去找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