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祁喃喃的说。哪怕明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个普通而又平凡的女孩,听到死而复生的奇迹,也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期待。
“大喜啊。司家五小姐大难不死!洪福齐天,被人救上来了!”
“这才是峰回路转呢!”东祁叹道,平息了心头的几分激动,恢复人前翩翩少年郎的姿态,正色道,“人呢?什么时候到?”
老家人姬叔道,
“司家少爷护送着,借了计量马车,从陆路过来,现在人到前院了。司家小姐重病还未清醒,老夫人命送到内院,交由医师范精心诊治。太夫人知道后,下令——府里药材随便医师用,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司家小姐。”
“哦。”东祁笑笑,眉间带着三分喜色,可紧接着,他又露出三分忧色,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那天和巧娘谈过之后,他特意找了些资料,知道凤族的“大涅槃术”神奇无比,是凤凰王朝三大神通之一,利用必死之境,锤炼自身,一旦修炼有成,相当于不死之身。落水于池塘、小河、浅水沟还罢了,那可是深不见底的海水中啊,漂浮了一夜,居然也活下来?这不是天赋神通是什么?现在谁说司雨是个普通少女,东祁也不会相信了。
想到自己的后代子孙也会拥有这种神秘奥术,复活之术,不死之身,复辟大业再不是水中捞月,雾里看花,而是指日可待!想到这里,东祁的心,腾地热了起来。
东司联姻,果真是天作之合。
那些暗中使坏的人想也不到吧?哈哈!
唯一令东祁不悦的是——司五的容貌,一想到那平板板的身材、近乎呆滞的表情,就像吞了一口苍蝇似地,顺畅的呼吸平白停滞片刻。
算来算去,这是我们东少爷生平第一次苦恼的犹豫不定了。
但很快,这种犹豫就彻底离开了他。
神说,你降生在桃花岛 十九、不孕?
萱华堂种着一棵树杆粗大,高耸的树冠像华盖一样向四周伸展的合huan树。正逢花季,朵朵淡绿细粉的花萼花瓣,绒毛状的柔软合huan花在风中细细的颤抖,惹人无限怜爱。空气中,满满都是奇异的香气。
东祁不喜这媚人的香味,就像他不喜总是婆娑枝条,随风摇摆的柳枝一样。
漫步进入萱华堂后的一间抱夏厅。他的太祖母、外祖母、母亲、姐姐,还有一位医师,都在这里了。小小的抱夏厅可谓济济一堂,集中了大部分东家的实权人物。
东府实际的掌权者,东老太君,穿着福禄双全紫红团花卍字寿衣,额头带着紫玉金符抹额,手脚颤巍巍的。一个中年美妇,年月三十,气度雍容华贵,身材丰满,恭谨非常搀扶着东老太君,另一个年约六十,发鬓星星点点,虽年华不再,但细看眉眼,仍可看出年轻时必是美貌至极,在右侧搀扶着。紫檀木的凤头拐挂在椅子边。
这两个妇人,就是东祁的母亲,和外祖母。但是,她们却不是亲母女。
此外,厅内还站着一位正值青春年少的的女子,是东祁之姐——东茗,双十年华,身穿大红蝴蝶穿花春衫子,腰间佩戴一连串的美玉、璎珞、荷包、如意结。人生的剑眉杏眼,琼鼻樱唇,顾盼之间,神采飞扬,有股盛气凌人般迫人的美。
居于下首的是一个面貌普通,带着药箱的中年男子。他就是医师范了。
东祁一进门来,就耳尖听见医师范摇头说,“……天毒菊……”
天毒菊?东祁的神经立刻敏感起来。
小小的东陈岛偏居于茫茫海上,占据有利地形,至今安居乐业,没有外人的侵犯,不是没有代价的。四任东陈岛岛主死于诡异的暗杀、毒杀、和刺杀。最最著名的,就是东祁的曾曾祖,他爷爷的爷爷,死于美人敬上的一杯参杂了天毒ju花的酒液。有鉴于此,此等大名鼎鼎的毒花,东祁怎么可能不知?
“司雨中了天毒菊?这么说来,没得救了?”东茗吃惊的说。
废话,天毒菊若有救,当年他爷爷的爷爷也不至于含恨而逝了。
东祁心下明了,想到人好容易从海里救出来,也不过多活了两刻,仍逃不过香消玉殒的命运,思索起来,怎不叫人伤感?
“非也!”医师范摇头晃脑,“司家姑娘食用的是天毒菊果,未必有性命之忧。”
“天毒菊,还有果子?”东祁诧异,看了一眼姐姐,笑道,“姐姐的园中就种了两颗天毒菊,怎地从未见到有果实?”
“呃,”医师范卡壳了一会儿,东陈岛还种有天毒菊?这是魔域的植物啊!这时才说道,“天毒菊果就是花瓣谢掉之后,残留在花萼之上的一粒褐色小果,我们毒门就称之为‘天毒菊果’,此物虽也含毒,却比全身是毒的天毒菊毒量稀少许多,而且还有一个特性,排斥任何毒性!一般来说,不会致人死地。”
东祁笑道,“这么说来,我误会了。司雨无事了?”
“非也。”医师范摇头道,“天毒菊果含毒量虽然不大,不过,司家小姐食用太多,只怕有三五年了,毒素早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小医能缓解毒素发作的痛苦,推迟发作时间,但要全部去除,却无能为力。”
东祁感觉被戏弄了。一时说无事,一时说有事。到底救不救得活?
别人生气恼怒时,可能忍不住横眉竖目、恶言相向,甚至拳脚相加。但东祁出了名的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贵公子。他再次笑了笑,声音温柔和煦,“这么说来,司雨还是死路一条?”
“非也。”医师范年少的时候醉心医术,对人情世故并不了解。后来误入歧途,更是对察言观色更是一窍不通。也是,只要他出门大胆说一声,“我是毒门中人”,旁人躲都躲不及,哪还有人敢得罪于他呢?
此时他福至心灵,眼角瞟到东祁似笑非笑,冷不丁打了一个冷战,这才想起对方年纪不大,身份不小,不敢卖弄了,老老实实说,“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