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指尖落在那些信封的边缘,无声默数。
足足二十一封。
带信对他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怕只怕,母子失联的原因并不在那位儿子,而是整个须弥教令院发生了变故。
“有个正当理由打听教令院,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散兵说。
南柯沉吟点头:“嗯。”
“什么时候启程?”
“随时。不过,”南柯抬眼问他,“不去找一下海芭夏吗?现在这个时间,她应该还在道成林修行。”
“不管我们行动与否,她最终都会出现在愚人众的船上,到时候再说也不迟。”散兵说着,忽而视线一凝,侧头望向门口。
南柯跟着看过去。
提纳里正站在门口和来访者交谈,一只手握着门把手,另一只手和他身后的尾巴一起,僵硬地下垂着。
“……我想我已经答复过你们了,”不同于面对柯莱时长辈般的威严,提纳里语气坚决,“即便是我的导师亲自过来劝说,我的答案也始终只有这一个——抱歉,我不能加入。”
“提纳里先生,你怎么就不明白贤者大人的良苦用心呢?比起研究死域,治愈世界树可是一项伟业,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参与的……”
“学术不分贵贱,而且,那是导师的志向,不是我的。我言尽于此,请回吧。”
提纳里话落就要关门,被外面伸来一只深蓝长袖的手强行挡住。
“真是不知好歹!提纳里,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已经查到了,你不肯离开化城郭的原因,其实是你那个魔鳞病的徒弟吧?”
提纳里吃了一惊:“什么?!”
“呵!”对方的笑声变得讥讽,“连大风纪官赛诺都帮你一起隐瞒,要不是我亲自到这穷乡僻壤来,还不一定能发现……提纳里,如果我说,我要把你的宝贝徒弟也带去教令院呢?”
“柯莱是我在生论派正式登记过的弟子,你没有这个权力!”
“你登记时可没注明,她是个魔鳞病患者。我想比起在死域里失控,跟我们去教令院接受高端的治疗,对她来说绝对是更好的选择。”
“不要把人体实验说得冠冕堂皇!”提纳里气得连尾巴毛都炸开,意识到什么,猛地一震,问,“在死域失控是什么意思?!”
“哦?你居然不知道?就在昨天……”
“提纳里师父……”南柯背后突然传来慌乱的呼唤。
嗓音太过细弱,连门口那两个人的注意都没引起,更别说阻止来人的话了。
南柯回头看去。
柯莱抓着一本字帖站在楼梯下,手向门口的人不知所措地抬着,紫红色的眸睁得又大又圆。
听门口的人绘声绘色地描述她是如何陷入死域、如何失去理智暴走,柯莱用力咬住嘴唇,眼眶快速泛红。
柯莱不想让提纳里知道这件事的。
但是瞒不住了。
“柯莱。”南柯起身向她走去。
门口的提纳里闻声立刻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