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咽下口中的酒液,握着散兵的手指蜷起,戳了戳他的手心。
“看到了。”散兵声音清淡,回应,“看看迪娜泽黛。”
南柯向迪娜泽黛望去。
迪娜泽黛体力不支,一直被迪希雅拉着疯,早就身心俱疲,魂飞天外。
纤瘦的身子像只随波逐流的小虾米,任由迪希雅拉扯,随着菩提叶飘落,忽然间无端挺直了背脊。
迪娜泽黛错愕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低头,瞪视自己抬起的双手。
接着迪娜泽黛撸起袖子,扯开绷带。
原本该被黑色鳞片覆盖的手臂光洁白皙。
“迪、迪希雅!”这次换迪娜泽黛惊喜尖叫,全没了商贾之家大小姐的风范,疯狂摇晃迪希雅,“你看我的手!你快看我的手!”
南柯收回目光,抿着笑将酒杯递向赛诺:“再来一杯。”
喝到最后,天色蒙蒙亮,千杯不倒的赛诺背着困倒的提纳里,领千杯不倒的南柯还有散兵去相熟的旅店。
“择日再约。”赛诺站在楼梯口,对南柯竖起拇指,意犹未尽。
南柯朝他摆了摆手。
散兵走进房间,轻嗤“酒鬼”。
南柯跟着走进去,带上门,靠在门背后,看他挑剔地检视房间的陈设。
指腹拂过洁净的木桌,捻了捻灰尘,放下一朵帕蒂沙兰,接着扫视一眼地毯,走到窗边,掀起床上平铺的棉被,又拨一下油灯。
散兵露出一副差强人意的表情,转身去浴室。
人偶的脚步声向来轻巧,没什么声音,几秒钟后,浴室里响起水声。
好像一只到了新环境,周密巡视领地的猫。
联想不期然构成,南柯心生兴味,弯了弯唇。
她跟进浴室,看见散兵站在盥洗台前,正好拧上水龙头。
南柯从背后抱上去,覆住他的手:“国崩。”
散兵抬眼,看镜子里的她。
黑眸蒙有酒意,恍惚发亮,脸颊比平日更加红润,气色好到异常。
鼻尖和嘴唇同样微红,像是冷到了似的,她把下巴搁在他肩窝,用轻细的呼吸不偏不倚吹进他的耳廓,拂动他的耳发。
他刚才说的“酒鬼”,指的可不止是赛诺。
哪可能有人喝了这么多,还能保持清醒的?
纯粹是当着外人,下意识强装罢了。
散兵沉下脸,轻而易举推开醉凶了的人:“拈花惹草的家伙。”
南柯露出一脸茫然。
她也没有真的失去意识,基本的沟通和理解能力还在,站稳了,和无端发出指责的散兵对视:“我没有。”
“你敢不敢自己数数,”散兵转身,靠在盥洗台上抱臂盯她,“这是第几个了?”
什么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