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送给你一颗心,但好像……总是不成功。”
“……这一颗,你大概也不会喜欢吧。”
她已经想象到他醒来后,会如何把它一把掏出来,然后毫不怜惜地扔到地上了。
但南柯总是无法做得完美。
她也有太多软弱的地方,无法坦诚的地方。
……就这样吧。
如果这样的她,也值得被偏爱。
南柯把散兵推向门的另一侧。
注视着他,怀揣祈祷。
直到散兵像乘着水流,平安地通过这道门,南柯心头悬着的大石总算落下。
不久之前只容她通过的门扉变得拒绝她,被星沙流动般的色彩层层覆盖,封闭起来,抹去另一面的光彩。
南柯将掌心按在关闭的门扉,深深蜷缩低头,看见水光摇晃的视野里,自己的眼泪一颗接一颗掉下。
“好疼啊……”她喃喃。
被生生焚烧的痛苦本来已经麻木,却不知为何,在她卸下防备的此刻成倍增长,卷土重来了。
诉诸痛苦是不被允许的。
不知是谁教给她的,刻在南柯骨子里。
但好像又有谁曾经鼓励过她,脆弱是可以说出来的。
是谁呢?
是国崩吗?
是丹羽吗?
还是别的什么人呢?
酸楚涌上来,南柯忽然咬住下唇,压抑喉咙里擅自出逃的哭声。
身后连绵不绝的咆哮猛然放大无数倍,从咫尺距离撞进她的耳膜,黑气吹动她的发梢。
南柯肩膀一缩,泄出一声哽咽。
然后南柯又听见别的声音。
像是风吹过层层叠叠的树叶。
像是雪白的潮水淹没沙滩。
细细簌簌,吵吵嚷嚷。
每响起一次,就涤荡她一次。
南柯渐渐不那么纠结了,想掉泪就掉下泪来。
只觉得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