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娶我?就你这个臭大粪,这个无赖,这个坏蛋,也敢娶我?!”那刀子又朝下压,血,流得更多了。“你想害我爸,想害我妈,就用这个办法讹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是你的战利品,你的什么玩物?你竟敢这么欺负人,我非杀你不可!”刘颖说着,却张大了嘴,哇地哭起来。
邬秘书急道:“哎呀小刘啊,你误会了,我真是爱你,只是因为爱你没有办法,我才是那样跟你妈说的呀。我怎么会讹诈,怎么会害你们呢?他们对我有恩,一直比我的亲爹亲妈还强啊。”
“你是坏蛋,你活着,就是来害人的!”
“不,不,你听我说,我明天就跟工作组说,就要把你爹放回家了,他没事了。”
“我妈做的那事,到底是谁的主意?”
“是我的,都是我的主意啊。没有一点她的事,她什么都不懂。”
“那你为什么不跟工作组说,为什么,你反过来说,说我妈是坏人,你到成了英雄?”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刘颖,放了我吧,我马上就去找工作组,马上就坦白了。我要把一切都说清楚。”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可以把这些写下来,都写给你,我还可以签字画押。要不然,这样吧,你马上给工作组打电话,号码是234556,对,就打这个号码。你让他们来人,让朱厅长来,咱们当着他们的面说,我把自己的罪行,全都坦白。”
刘颖盯着他,泪如雨下。
“没用了,都没用了。”
她的声音,那么怪,好像是她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发不出该有的声音了。她的脸蛋,像是肿了,难看了。她的嘴,总是那么鲜艳,那么好看,现在,竟然像是泥塑那样呆板,生硬,暗然无光。
邬秘书见她这样的绝望表情,怕死了,不敢再出一声。
“凤友哥…凤友哥啊……”她像是疯了一样,拼命地张大嘴巴,把所有的牙花都露出来了。在这一刹那,邬秘书觉得这个女孩子不仅不可爱,不仅不亲切,简直可怕了。“你再也不会原谅我,再也不会!永别了,凤友哥,咱们永别了!”
刘颖突然收住了泪,就像来时那么迅速,大声骂道:“你放屁,你胡说,你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我恨你,我恨你死了,你毁了我,毁了我的一切啊。啊,我要杀了你!”
她手里的刀,真地要扎下来了。邬秘书大惊,拼命一挣,把手上的带子挣断了。他先朝旁一边闪,闪开了。刘颖害怕了,又马上恢复了怒气,尖叫着,可怕地嚎着,朝他又扑了上来。邬秘书慌了,伸手就去夺刀。不料,他的脚下一滑,绊在了掉在地上的半条单子上,身子失去了平衡。
他的身子,直直地朝刘颖手中的刀扑了上去。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王助理大发雷霆,拍桌子,瞪眼睛,朝窗外吐痰,最后,用最粗鲁的话骂人。在他对面,坐着田家喜,不停地、凶狠地抽着烟,好像耳朵和头发都在同时冒着烟了。他脾气大、性格凶悍,从来听不得别人的训斥,只有伍经理可以对他为所欲为。现在,他强忍着火气,听着王助理对他发出最严厉的指示:“姜凤友现在回屯,绝对不能欺负他,再惹出事来,俺可再不管哩!他现在在省里也有人,要不,也平不了反!”田家喜一拧脖子,粗声说:“伍经理的意思是,把他们老姜家撵走,撵得远远地。”王助理又—拍桌子:“放屁,放你们他娘的臭狗屁!往哪儿撵?这是共产党的天下,还能去哪儿?俺跟你们说,姜家的事,趁早到此为止,弄不好,你们一个个都要出大事哩。”田家喜本想提议对姜凤友下手,干脆把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收拾算了,看王助理的样,也不敢吱声了。
电话响了起来,王助理抓起电话,叫了一声:“啊,邬秘书!你咋样,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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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话的正是县委的邬秘书。刘颖那一刀,并没把他扎死。刘颖又要举刀自杀时,是他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制服。公安局来了人,把她带走。在以后的几天里,刘县长夫妇,双双被收审,而刘颖也被处理。本来,依着邬秘书是要把她判个重刑的,县委专门讨论的结果,最后定下了,对她进行劳教处理。邬秘书与公安局商量之后,决定把刘颖送到巴兰乡来,因为,这里的人他都熟,自信都能随时控制,任意调动。他给王助理打电话,就是跟他商量,看看把刘颖送到哪个屯合适。王助理看了看田家喜,点下点头,对话筒道:“那还不简单,还是送回巴兰屯吧。”邬秘书立刻明白,这是最好的安排。伍经理和田家喜会把她看得紧紧的,绝不容她再出什么事。当下,就定下了送刘颖到巴兰屯的日子,挂了电话。王助理把情况跟田家喜一说,田家喜的反应,竟是相当积极。他一把将烟头扔了,狠狠地用脚踩碎,又一扭脖子道:“好哩,正好哩,把她交给俺,正好,跟姜凤友一块管制!”王助理瞪了他一眼:“管制是管制,你去跟伍经理说,可不能对她太邪虎,明白吗?说不定哪天,她爸还得出来。咱们可得留好后路!”
三天以后,刘颖回到了巴兰屯。
她知道凤友在屯里,知道他在看仓库,却一次也没有去看他。她还是自由的,还住在伍家。屯子里对她的安排,基本上没有任何变化。她还在小学校里教书。但,她就是不能去看凤友。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一个不同的刘颖,而凤友,肯定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凤友了。
凤友回家一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