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园

第3部分（第3页）

卓主任乐了起来，拿着纸杯吹了吹茶水抿了一口说：“你们记者啊就是爱拍领导马屁，你这样敢作敢为的小伙子也不能免俗啊。喝口茶吧，这是上好的竹叶青。”

“我没拍，”白云飞也端起纸杯嗅了嗅，的确事竹叶青的芳香，“我只是说真心话而已，好与坏我上次都说过了，没必要这次用相同的事情去拍同一个人马屁。尤其，这竹叶青有形神明目的功效。”

“是吗，不绕圈子了，我这次找你纯粹是以私人身份，所以我才托老李找你，要不就找你们马主任了。”

“你认识马主任？”白云飞有些意外，不过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过你们有共同的爱好呢，都喜欢竹叶青茶。”

“他也喜欢？呵呵，把他和我一起比，好像有点不尊重我啊？”

“啊？您……”白云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位卓主任一会平易近人，一会又像是摇摆官架子。

“我怎么了，我可比你们马主任喝竹叶青早很多年啊。”卓主任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露出一丝莫名的伤感。不过，那种眼神一闪即过，他随即又打起了哈哈哈，“对于魏大洪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他毕竟撞到了陈老爷子，陈老爷子毕竟是在之后去世了。法院该怎么判，怎么判吧，我不想在介入太深了。”

“是吗？”卓主任的笑容变得暧昧起来，似乎知道很多内里故事的感觉，“不像吧，我听说你一直和那个人的女儿一起在暗中调查呢，有人说你要争那份遗产呢。”

白云飞知道卓主任会有此一问，对方要找他肯定也和这事有关，要不人家一个堂堂的省领导怎么会和他一个无名小卒单独会面。他不知道对方到底事什么意图，只是他已经决定放手了，就不像牵涉太深，于是直接说：“遗产没想过，但是出于记者的本能，我曾经想追过真相。”

“曾经？”卓主任有点意外。

“是的，曾经。”白云飞坚定地说：“因为有人劝过我了，放不下哀愁又能强求什么呢？人生的真相，假作真时真亦假，反过来也一样。如果一味去追求没有意义的真相，那岂不是浪费宝贵的生命？”

“放得下？谈何容易。”卓主任忽然有点黯然地说，“人都想过放弃，这说明在思想根源上是懒惰的。其实，放得下一时，放不了一世。好多真相，到最后你还是想要去知道的。况且，你怎么又知道什么是值得寻求的，什么是不浪费生命的？”

白云飞没想到对方说的比他还具有理论性，听起来晦涩难懂，　于是敞开了说：“卓主任，你今天特意布局找我，一定有事要谈，既然都坐在了一起，有事您就说好了，或者说有什么话您就指示，我一个小记者，能尽力做的，不违背良心的，一定做。”

“你怎么知道是布局？这话从何谈起？”

白云飞笑了，指了指喝茶的纸杯，不语。

卓主任一开始也好奇地看了看纸杯，后来才笑着说：“你还满聪明啊，难怪老李那么看重你。你的意思是这里不是我的办公室，也不是我常来的地方，要不应该有个自己喝茶的大茶杯子？”

白云飞还是不语，在他印象里，当领导的就没有不配茶杯的，高档茶杯一直有那么广阔的市场，都是被领导们“端”出来的。学者和老板们爱玩茶，又是功夫茶又是陈年普洱的，领导们一般爱玩茶杯子，不锈钢的、沙陶的、太空玻璃的，各有所好，摆在办公桌上，带到会议室里，似乎是一种沉稳的象征。

“好好，不绕圈子了。”卓主任放下手里的纸杯，郑重地看着白云飞说，“我找了这么个地方和你谈，就是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我相信你会答应我，如果你不答应也不会说出去。”

白云飞也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卓主任接着说：“我叫卓青水，这个你注意到了吧？不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吗？”

白云飞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卓青水，这个名字好像的确是太熟悉了，怎么那么像……对了卓可也姓卓，虽然身份证上写的是姓魏，可是她的生父事卓青山，青山　　、青水，莫非……

卓主任也跟着点了点头说：“也许你早就猜到了，卓青山是我弟弟，卓可是我的侄女。”

虽然心里有这方面的猜测，白云飞也只想是巧合，没想到这里面还真有这么大的亲戚关系，拿着纸杯的手一抖，眼看放到茶几上的纸杯一下倒了，茶水四溢。

卓主任主动扯过几张面巾纸，擦干了水印才说：“就像这杯茶，你要拿得起端稳不容易，可是你想平稳放下也不容易。青山是我们家兄弟几个里最倔的一个，他要去当警察，家里就反对，他要娶一个女学生家里也反对，后来他受伤转业硬要当个保安家里也反对，可是他还是那么做了。家里兄妹几个都恨他，因为他当警察的时候把老母亲气得住院，病危了也没回来看；后来他非得转业当保安，把老父亲也气病了，病危的时候他还是没回来看一眼。那之后，我们和他几乎都不怎么来往。可是他莫名死于火灾，我们还是很想知道原因。”

白云飞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故事，对于卓青山的一切，他只听李艾说过，一切都只是一个方面的声音。李艾讲述那段故事的时候是充满敬意的，听卓主任讲述却是充满了埋怨。

卓主任接着说：“那时候我在外地工作，赶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除了惋惜也没太多的怀疑。可是，这些年调回来工作，听了太多的流言蜚语，本来也觉得人都走了，该放下就放下吧。今年他二姐得病去世了，走之前一直和我念叨，老弟弟卓青山还是死的不明不白，她唯一的女儿也改了别人的姓，这件事一直是二姐心头的一块病啊。这么多年了，说放下，怎么放得下呢？如今我也快退休了，只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青山那么年轻就走了，　应该让他瞑目啊。”

“这些事，你应该找警方熟悉的人去查更合适吧？”

“这么多年了，我也是近些年才听青山他二姐说起这事，如果找警方去查，就有点滥用职权的嫌疑吧。何况这么多年，我们对卓可也没照顾过、过问过，没多少人知道卓青山这个人了，也没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我只想在退休前把事情搞清楚，不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