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两季,就算有存货的家庭也应该吃完了。
经过一系列市场调查,夏晓晴认为自己家带来的干蘑菇应该是奇货可居,市场定位应该在中高档阶层。夏晓晴带着二郎回到自己家的摊位,摊子上摆放着几个小巧的竹篮,每个竹篮里放着一种干蘑菇。
夏晓晴把夏大郎拉到一旁,说道:“哥,我刚才去看过了,只有我们家有干蘑菇卖,我们可以把价格卖高点。这样就可以多卖点钱了。”
“大姐昨天不是说让我们卖十文钱一斤吗。大姐不会同意的,而且要是卖贵了,没人买咋办?”夏大郎想了想问道。
“大哥,你信我吧,肯定能卖掉。这个季节除了咱家都没干蘑菇卖,那些大户人家肯定愿意买。等会我和大姐去给爹娘买药去,你就卖二十文一斤,”夏晓晴顿了顿,继续说到:“一次买上一斤的,就多送一两。”
夏大郎从来没有卖过东西,更没看见过这种买一送一的卖法,有些担心。但看见妹妹坚持的眼神,也还是答应了。夏晓晴又叮嘱了几句卖东西的诀窍,这些都是她从在现代的打工经验里总结的。
夏大郎一脸惊奇的望着妹妹,“二妞,你啥时候知道这么多卖东西得事呀?你又没卖过。”
“哥,我刚才去逛的时候看见那些都是这么卖的,以前来村子里的货郎也是这样的。”夏晓晴赶紧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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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人慢慢多起来,许多店铺也开了门。夏大姐叮嘱好两个弟弟,又让周叔、周婶多多照顾他们后,就带着妹妹去为爹娘买药去了。在这个时代,对女性的限制非常多,少女十五就及笄,夏大姐今年虚岁十三,已经到了提亲的岁数,自然是不好抛头露面,卖东西的活只有让两个弟弟干。
夏大姐带着妹妹一路来到镇上最大的药铺——济世堂。济世堂的伙计在门口看到夏大姐来了,远远就开始招呼:“夏家大娘子来了。你稍等,我去叫秦大夫。”边走还目不转睛地望着夏大姐。看来夏大姐还挺有吸引力,不是有钱人都能让伙计这么热情。
第九章 赶集(二)
夏大姐带着妹妹站在柜台前等着,不一会就从内堂里走出来,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留着山羊胡须脸型寡瘦的中年男人。
夏大姐看到秦大夫走出来,走上前去福了福身子,低低地唤一声:“秦大夫。”
秦大夫看到等在外面的夏氏姐妹,脸上挂着的笑容一下收了起来,迅速地白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伙计,看着夏氏姐妹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轻视的眼神。看来这个秦大夫也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变脸速度真快。
秦大夫慢步走到诊台后坐下,端着茶碗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后,才开口说道:“来了,坐吧。把上次的方子给我。”
夏大姐赶紧把方子递过去,秦大夫看了看,又顺口问道:“你爹还咳得凶吗?是晚上咳,还是白天咳得凶?”夏大姐一一回答了,秦大夫又开始问起夏母的病情,问完后大笔一挥,两份新药方就出炉了。秦大夫把药方拿给夏大姐,让她自行到柜台抓药,然后自己就进了内堂。
看着秦大夫,夏晓晴很是无语,连病人都不看就敢开方子,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怪不得家里父母吃了他半年药,都还是病歪歪得。夏晓晴仔细瞅了一眼夏大姐手中方子,大夫的草书确实考究,自己完全看不懂,只得放弃了。
抓药的还是刚才那伙计,那伙计看了看药方,皱着眉小声地对夏大姐说道:“大娘子,家里人参还有吗?应该剩不了多少了吧。今儿秦大夫的方子了里除了人参还加了阿胶,今天的药怕是有点贵。”
“上次买的人参家里还剩了几片,这次应该够了。今天药钱是多少?”夏大姐为难得问道。
小伙计算了算,对夏大姐说道:“两张方子大概要三百文钱。”
比平时的药贵了一百文钱,这一百文对这个如今这个状况确实是个很大的负担。夏大姐面色沉了沉,咬咬牙从荷包里拿出钱递给伙计,让他抓药。
小伙计把钱拿给掌柜后,就开始忙碌起来。这时夏大姐对夏晓晴说道:“二妞,你在这等着小哥儿抓药。姐姐现在去前面的绣坊,等一下回来接你。你在这儿等着姐姐,千万不要乱跑。”看着夏晓晴答应后,跟药房伙计说了一声,就留下妹妹去绣坊了。
药房伙计看夏大姐走远了,就急切地和夏晓晴攀谈起来。还好这个时代规矩比较多,伙计虽然有心打听,也不敢太直白。夏晓晴一心想弄明白父母的真实病情,也有意附和。一大一小两人聊得很是尽兴。还好时间早也没有其他客人,伙计手上的活计也一直没停下,掌柜看到两人聊得高兴到也没说什么。
“吕小哥,我爹娘到底得的是啥病,咋这么久都好不了。”夏晓晴故作一脸忧愁地问道。
吕维明一边秤着药一边说道:“你爹得的是哮病和喘病,一般人只有一种病症,你爹确是两种皆之,所以比较难以医治。”
哮病和喘病,和起来不就是哮喘吗,怎么在古代还被分为两种病,看来自己父亲的病是属于比较严重的,只不过病得再厉害也不会比自己在前世得还严重吧,当时自己可是被下过病危通知书的。看这个秦大夫也就是个贪钱的庸医,尽开些补药,吃不死人也医不好病。看来父亲的病,只有靠自己了。
夏晓晴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吃的那个偏方,方子很简单就是在药房买来一公一母两只蛤蚧,回家用火烤炙研然后磨成粉,在吃的时候调上蜂蜜或者更好点的蜂王浆,每次一小勺每日三次,最多吃个两个月就可以好全。这方子确实很有效,自己在长大后再没犯过病,介绍给别人,也都说有效果。夏晓晴很想问问这里有没有蛤蚧卖,但又想到自己身上没钱,只好作罢。
“那我娘呢,她是得的啥病?”夏晓晴继续问道。
“你娘是产后失血,又外邪瘟毒入侵,内外合邪引发气血两虚,又拖的时日过长,身体亏损较大需要慢慢调理。”吕维明边说边拿出一块阿胶,放在铁钵里用铁棍舂碎。
产后失血,外邪入侵。产后大出血,那应该就是贫血了。产妇在月子里能得的病,只要不是感染引起败血症,最多就是感冒发烧加上长期营养不良。如果是败血症,以古代这个医疗条件,早就一命呜呼了。自己母亲能坚持这么久,应该也就是个缺铁性贫血一类的。
只要是贫血那就好办了,多吃补血的食物,多吃饭气血好了,身体的抵抗力自然就增强了。靠医补不如食补,是药都有三分毒,喝多了又伤脾胃,身体怎么能好得了。再看看柜台上配的药,都是些红枣、枸杞、当归之类的补药,连夏晓晴这个外行都知道。最后看见吕维明把舂好的阿胶放入药中,夏晓晴彻底愤怒了。
自己在现代因为月经不调也经常吃阿胶,最开始都是买阿胶块回去用黄酒蒸,后来有磨粉机后药店就是用机器打成很细的粉末,店员常说阿胶本身不易消化,只有用这两种方法人体才能更好吸收。现在这么粗粗捣碎阿胶块后就放入中药里一起熬,怎么可能达到补血的效果,完全是浪费钱财。夏晓晴想去阻止伙计把阿胶放进去,却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郁闷地停下来,算了以后再来慢慢纠正。
吕维明把配好的药包好,分别捆好后递给夏晓晴。夏晓晴提着药包,站在药房门边等着夏大姐来接自己。看着药房门前走过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夏晓晴觉得自己十分渺小,特别是在这个自己无知的世界。
“吕小哥,现在是哪年啊?”夏晓晴望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吕维明问道。
“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个干嘛。现在是大明朝万历十六年。”吕维明回答道。